他俯身,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光洁的额头触上柔软的纤维布料,触感熟悉却又怪异极了。
“墨先生……”
“很抱歉擅自闯入您的画室,很多话我不敢对您说,只好说给这满房间的画听,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些画能将我对您的情意转述出来该多好。我这次前来不是为了那幅画,而是为了您,我之所以学画画也是为了能更懂您。”
晏栖闭眼狂吹,喉咙干涩时才停下。
他怀着期待的心打开了系统面板,发觉通知栏多了一条生命值增加的提醒,看清上面的数值时,晏栖眼前一阵发黑,恍惚有种天上掉大饼的感觉。
怎么突然……增加了这么多生命值?!
这个数字比以往的要多得多,晏栖来回深呼吸好几次才缓和下来,双眼亮晶晶地看向眼前的画框。
这画框好值钱啊,他忍不住感叹道。
“砰”的一声。
似乎是什么小样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在落针可闻的画室内格格不入。
晏栖往外冒的喜悦停住,侧头看向画室角落的棕木书柜。
声音是从这后面发出的。
一罐白色的颜料出现在书柜边缘,晏栖此时还没意识到什么,靠近想将这罐颜料捡起来。即将靠近书柜时,他猛地停下,目光死死盯着书柜后多出的一片地板。
书柜后……怎么还有这么大的空间??!
这罐颜料……
晏栖快步逼近,转过书柜的瞬间——
他对上了一双冷冰冰的淡蓝色双眸,像剔透的冰又像凝滞的海。
这不起眼的书柜竟然是双面的,背后一反常态地装上了一扇宽大的玻璃窗,柜子背部放着种类繁多的画具。墨徊正攥着只被弄脏的画笔,骨节分明的手指节蹭上了点灰色,一旁的高脚桌上放着斑斓的调色盘和许多颜料。
很显然,对方在画画时被他打扰了。
晏栖大脑一片空白。
他刚才说的那些话都被墨徊听见了?
墨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张柜子后怎么还别有天地?
“墨徊……你刚才都听见了?”晏栖愣愣问道。
蓝眸盯着他看了好几秒,不答反问道:“听见什么?”
晏栖唇瓣微张,试图从一团乱麻的脑
()子里找出话来反驳,可所有借口都在对上npc的双眼时不攻自破。
没有借口能骗过眼前人。
墨徊将那只弄脏的笔放下,鞋子敲击地面发出轻微的碰撞,沉稳、平缓,落到晏栖耳中却如惊雷,和他狂乱的心跳渐渐交织在一块。
他又懵又怕,清透黑亮的瞳仁中倒映着墨徊逐渐放大的脸。
“你都说了什么?()”
冷淡的画家逼近了他虚伪的爱慕者。
那冷淡的眸光像是医院走道上方的白炽灯光,又好像悬在晏栖头顶的长剑折射出的寒光。
离得太近了。
眼前人的眉眼好像要烙进视网膜,毫无疑问的,画家生了张极优越的脸,光看眉眼好似含着三分杨柳般的情意。那点虚伪的情意在看清他的眼时粉碎殆尽,只余下生人勿进的冷冽。
异色瞳中同样倒映出了晏栖的身影。
那么慌乱。
那么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