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晏栖有心想看看门外的尸体还在不在,但他不敢,假如、假如门外的那东西还在呢?
他在门里等着,门外的东西也在等他放松警惕。
晏栖又委屈又害怕,死死抱紧膝盖靠在墙角。
良久,平稳的敲门声响起,门外是佣人轻柔的提醒声,示意他早餐时间就快结束了。
晏栖不敢开门,他不知道门外的是真佣人还是那东西伪装的。
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佣人有些疑惑,再度敲响门询问,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听见离开的脚步声,晏栖小小地舒了口气。
没多久那道脚步声有一次响了起来,隔着门板,晏栖听见门外的佣人焦急道:“这间房的客人天亮后一直没有出来,我敲门也没有回答,只能麻烦您过来看看。”
“这边交给我,你先下去吧。”沉稳的男声响起。
晏栖微顿,从臂弯中抬头看向门板。
……佣人把管家魏仞叫过来了。
门外是魏仞是真的魏仞吗?
晏栖无法确定,听了大半个晚上的敲门声再度响起,他身子轻轻颤了下,过度紧绷的神经条件反射开始恐慌。
“晏先生,您在里面吗?”
“……我在。”晏栖小小声道。
管家似乎听出了他就在门边,“发生了什么?”
门内一片沉默。
“您想出来吗?”
晏栖不答反问,“魏管家,是你吗?”他没办法确认管家的身份。
唯一确认管家的方法,似乎只有直接问。
“是我。”魏仞的声音格外坚定,音色如同空旷场地里奏响的提琴,低沉醇厚。
单就外貌条件而言,魏仞其实并不像个管家,他的长相太过出众,薄唇搭着上挑的狐狸眼,像一柄薄而轻巧、华美至极的匕首,不好驯服,稍有不慎便会将这把匕首把玩成双面剑。
这份匕首般的攻击性平时藏在了他服从恭顺的姿态下,上挑的狐狸眼也被单边眼镜卸去了一半狡黠。
晏栖仍然沉默。
魏仞从他的沉默中读出了犹豫和怀疑,低低地笑了声,再次开口时,嗓音带着摄人心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温柔。
“您不想出门的话,我会吩咐佣人不要靠近这间房。——我会满足您的所有要求,无论什么样的,也包括那些……”
雪白的手套压上门板,隔着这层木头,仿佛是在抚摸里面被吓坏的小可怜。
“难以启齿的。”
近似蛊惑的。
一模一样的话语。
“咔哒。”
那扇被牢牢压制的房门自发打开了一条缝,容纳了魏仞的进入。
晏
栖还坐在地上,从门缝里小心翼翼地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