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闹得人心惶惶,昨日掌印在书房里发了好大的火!连太后御赐的砚台都给砸了,碎片不下心溅到高少监的脸上,高少监躲都不敢躲,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满脸都是血。”左边的人凑到另一人耳畔,悄声道。
“当真?我那日正巧外出采买,未曾看到。所谓何事?怎地如此生气。”小太监惊呆,忙捂着嘴问道。
“听说是宫里传过来的消息,太后和皇上意见不合,高少监只不过是个传话的,被波及了。”小太监左右张望了一下,小心翼翼道。
小太监忙捂住另一人的嘴,随后四处看看,紧张道。
“都是大人物的事,不可随意置喙!仔细这点你我的小命。”
“慎言慎言。”小太监也立马住嘴,担惊受怕道。
随后两人便提着灯笼,安静地从庭院走过。
乔昭在阴影里驻足了一会儿,才悄声走出。主卧还亮着灯,想必徐纾言还没有入睡,乔昭轻声将门推开。
刹那间,一枚飞镖直冲乔昭面门而来,卷起一阵风,将额前的发拂起,乔昭瞬间侧身躲过。飞镖直直射入身后的树干上,力气之大,甚至完全插入树中,看不见飞镖的影子。
乔昭转头,定睛一看。屋内站着两个人,都穿着中京净军的服饰,两个人面容冷肃,一人拿刀,一人执鞭。
厅房与卧室用白色的帷幔隔开来,帷幔低垂微微有风,吹起纱幔一角,隐隐透出后面的紫檀木床,上面坐着一个清瘦的身影,散着发。
只听里面那人缓缓开口,声音清冷低沉,轻飘飘一句。
“杀了。”
两个人对看一眼,齐齐向乔昭冲来。
电光火石之间,长鞭犹如灵活蛟龙朝乔昭面门而来,卷起阵阵呼声。乔昭下一意识拿刀去挡,下一刻,剑锋凌厉向自己汹涌而来,乔昭面色一沉,侧身迅速闪躲,鞭子灵活转向,又向乔昭前胸袭去。
求人办事,乔昭本不想伤人,况且这两人能守在徐纾言的寝卧,必定是他的亲信,乔昭下手多是防御为主。但是这两人明显是下死手,乔昭再心软就是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了。
乔昭握紧手里的刀,看准机会,疾步上前挥动大刀砍下,疾如闪电。徐霁一惊,忙拿剑抵挡,没想到乔昭力气如此之大,竟震得他虎口发麻,差点将剑脱手而出。乔昭毫不犹豫当胸一脚狠很踢去,徐霁猛地被踢飞出去。
眼看徐霁不敌,徐淮立刻挥鞭而上,乔昭转身躲开,鞭声飒飒作响,就在耳边。覆面的黑巾被扯下,飘扬的落在地上。乔昭心一横,看着近在咫尺的鞭子,直接徒手抓住,徐淮完全扯不动。乔昭用力一扯,徐淮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鞭子也脱手而出。徐淮失了武器,赤手空拳还想上去同乔昭缠斗。
“没用的东西,还不退下。”帷幔后面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徐霁徐淮二人满脸不甘,但还是立刻收拾起身,退出门去。
乔昭正身对着帷幔,夜已深,只余几盏烛光还亮着。
一只手掀开纱幔,手指瘦削修长,骨节分明,净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淡淡的青色纹路,在烛光的映衬下莹润生辉。缓缓一道身影从帷幔后面走出,白衣黑发,面容舒冷,眉眼隐在烛光下更显冷寂。
乔昭一时有些呆住。
“原来是乔小姐今夜前来拜访,真是别出心裁,让咱家好生惊喜。”徐纾言抬眼,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
乔昭回神,眉眼透露着英气,身姿笔直,犹如一柄利剑,没有半分畏惧。
“今日是乔昭冒犯了掌印,但掌印也送了一份大礼给乔昭,算平了吧。”乔昭看着徐纾言,语气毫不退让。
徐纾言从乔昭身边走过,淡淡香气萦绕,今夜天气冰冷,夜里还起了风,徐纾言却只着单衣,慢慢坐在厅房的软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