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赔医药费!”
那人抓着卢石头的衣服,卢石头一扭身,他穿了两年的粗布衣裳刺啦一声被撕开,那人还踉跄了一步。
“你是官府的人是不是?赶紧给我做主!强闯民宅还打伤我们兄弟,抓他进牢房!”
俩人都叫嚣,赵友成不由得为卢石头捏了一把汗。完了,到底走上了这步。不等找到他阿姐,他先下大狱了。
“证据呢?”谢临安掀起眼帘,声音淡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啊?难道你没看见他撞门而入,又给我们兄弟一人一拳吗?”
谢临安一只手捋着袖口上的褶皱,浑不在意道:“是吗?不好意思,没看见,只看见你们是撕坏了对方的衣裳。”
卢石头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儿,原本他还害怕谢临安会处罚他,但一听他这样说,顿时腰杆挺直来了底气。
“你们将我衣服撕坏了,赔钱!”
谢临安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方才的“无赖行径”。赵友成头皮发麻,暗道还好他和谢临安交好。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世家子弟之间也是分派别的,不少人对谢临安又敬又怕,因此真正交好之人没几个。
看吧,平日里谢临安就是收起爪牙的狼,优哉游哉地趴在那,偶尔露出锋利的爪子逗弄猎物。
就比如此时此刻此地,只有他们这些人,谢临安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最后到底赔了一把铜钱,石头满意的离开。
卢石头跟在谢临安身后,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位大人真是个大好人!样貌好不说心肠也好还是个当官的。如果阿姐能和他在一起就好了,比和严夫子在一起强一百倍。
谢临安没心思注意身后狂热的视线,他在想阿雪到底在何处。
按照方才两个汉子的说法,阿雪确实和他们见过,但双方不欢而散,之后阿雪去哪里他们就不知道了。
“卢石头,你说你阿姐出来找活?
“对对,因为我娘病了,抓药花了很多钱,又付了半个月的客栈钱,现在手里没有存银,连吃饭都成问题。
卢石头更是一点城府都没有,把家里的情况和盘托出。
谢临安眉梢微动。
他没想到她竟然困顿至此都不肯来向他求助。
难道她主动靠近他,不是为了攀附?
这一刻,谢临安真的拿不准那个单纯小娘子的心思了。
派出去的捕快很快起了用场,说在一家酒楼后厨找到了阿雪。
谢临安到的时候,阿雪还蹲在地上摘菜,浩浩荡荡一群人,吓的厨房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郎君?石头?”阿雪起身,注意到自己手脏,她胡乱地往身上围裙抹了一下。
谢临安视线从头到脚地扫过,见她毫发无伤,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阿姐!”石头简直是喜极而泣,跑过来抱着阿雪,“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阿姐被坏人带走了。”
实在是路人说的失踪案太过危言耸听,卢石头找姐心切,这才导致了乌龙。
“胡闹,郎君每日繁忙,不好去打扰他。”
这些日子谢临安从未主动找过她,在阿雪看来就是在忙公事,可话到了谢临安耳朵里,好似在娇嗔一般,怪他没去见她。
信没回,面也不见。
她莫不是在以退为进?
短短一瞬的时间,数种猜测划过,谢临安淡声将捕快们散了。阿雪走过来朝着他道谢,石头见缝插针,问那群讹人的有没有对她怎么样,阿雪笑了:“没有,我直接大喊报官他们就怕了。”
和那些人交代的一样。
既然人已经找到,谢临安便没有再留下的道理,偏偏他脚步不动,直到赵友成小声提醒。
回到衙署之后,谢临安坐在椅子上,面前的公文许久不曾翻动。
不远处的赵友成笑着摇头,暗道他谢临安也有栽在石榴裙下的一天。
看吧,肯定要拿钱接济人家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