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谢临安隐隐听见熟悉的声音,他快步来到房门口,虽焦急却没出声,外面阿雪喊了一句:“郎君?”
“嗯。”
谢临安声音淡淡,完全瞧不出方才心切的模样。
“你今日身体可好一些了?”
谢侯爷带来的方子已经吃了两副了,按照城里那些病患的情况,五天就会治愈且不会再传染人,但若有溃烂的地方则要慢慢将养着。阿雪想,谢临安应该不太严重,会比其他人恢复的更快。
谁料屋里的人之说还成。
还成?
还成是什么意思呢?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啊。
阿雪向前一步,紧紧贴着门,试图看看谢临安的模样。日光透过窗棂,将身材颀长的身影映在门上,阿雪什么都看不见,用可惜的口吻道:“那郎君你说说,现在你身体如何了?”
阿雪的意思是让他看看有没有溃烂的地方,谢临安却是第一时间想岔了,眉梢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还算不错。”他道。
被他的前后不通的言语弄的有些发懵,阿雪索性换了问法:“感觉药有用的吧?”
“嗯,”谢临安摸了摸胸口,“呼吸顺畅,现在和常人无异。”
阿雪惊喜的敲门,弄出的声响将侯夫人都引了出来,但她没瞧见,还沉浸在欣喜之中。“郎君,那你是不是可以早点出来呢?”
她欢欣的样子做不得假,漂亮的小娘子微微仰着头,露出修长的颈子,侧颜生的也好看,就是打扮的过于素净了。
侯夫人转头问老嬷嬷:“我那对珍珠耳坠带了吗?”
老嬷嬷吃惊,“夫人,您的意思是……送给卢娘子?”
“临安在家书里写过非她不娶,你觉得谁能阻止他?从小到大都有自己的心思,我若是不随了他的愿,他也会想办法促成这桩婚事。”
刚开始老嬷嬷还没想通,到底怎么能绕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但忽然想到,他们大郎是太子伴读,他甚至可以直接进宫请命。
到时候一桩圣旨下来,不愿意也得愿意。
老嬷嬷不懂官场之道,但也听谢侯爷提过现在侯府树大招风,说是到时候给他们世子挑一门不显然的亲事。瞧瞧,现在他自己挑的岂止是不显眼,简直是看不进眼啊!
作为侯夫人的陪房,老嬷嬷觉得自己合该好生劝慰。“夫人,但卢娘子的身份……”
侯夫人鼻梁,“是我糊涂了,罢了,再等等。”
……
五天之后,按理说被关起来的人就该放还回家,但里正认为此事有待商榷。
“万一还是会传染怎么办?”
门口聚集了一堆等着接人的百姓,里正安抚大家说还要再等五天,否则闹大了之后连累的是他们自己。
百姓们有不同意的,闹了起来,但最后还是被里正劝服。阿雪挤在人群里,也是一脸失望。
她手里还拎着包裹,是给焦红杏带的新衣服,除此之外还有一把艾草,到时候点燃放在身边熏一熏,代表除秽迎新。
“爹,娘今天不会出来了,对吗?”
卢大富心里也不好受,但他明白里正的担忧。“没关系,再等等。”
另一边的谢临安已经让大夫看过了,他年轻身体好没感染两天就吃了解药,所以比一般人恢复的更快。大夫确定他无事,再喝三天的汤药巩固效果就好。
侯夫人一脸激动,谢侯爷点点头,露出欣慰的神色。
原本谢临安要出去看情况,被谢侯爷拦住,直接和他说:“你好生休息,这里有我。”
“多谢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