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歇着,我来做活。”
阿雪点点头,接过周碧玉送的毛巾,擦拭脸上和头上的水。
她脑子里还在回想那个妇人的话。
“实不相瞒,是有个人给我钱,说以后每日三更起就挂两盏灯笼在门口照亮,有的人嫌麻烦直接晚上挂好,我舍不得灯油,每天早起来点灯。”
“小娘子啊,那人是你夫君?要我说啊,你们夫妻俩有钱也不能这么花,不如你自己拎着灯笼来的好。”
妇人好心劝了几句,阿雪才知道来龙去脉。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原来谢临安为她做了这么多。心里酸涩,鼻尖也酸酸的,便忍不住落泪。
“咦,阿雪,你是在哭吗?”
“没有。”阿雪擦了擦眼泪,周碧玉便也没多问,随口问了句莲花怎么样。
“我也好几日不曾见她了,没在铺子里,她娘让她在家里歇着。”
和周碧玉说了会儿话,心下好受不少。阿雪就是这样的性子,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正常生活,很少想起谢临安了。
果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来买包子的人少了,阿雪有点烦躁。比她还烦的更有其人,这天周碧玉一直在叹气。
“碧玉姐,你怎么了?”
周碧玉学的很快,在阿雪这帮忙有工钱拿还能吃饭,简直是一举两得。但家里不让她省心,那个王翠翠早就把手里的银子花完了,没钱又不肯出去做活挣钱,竟然干起了老本行。
这件事一直瞒着周碧玉,她白日里在铺子自然什么都不知晓,还是阴天下雨早回家,撞破了王翠翠的好事,才晓得王翠翠竟然将男人往家里领。
那男人没了兴趣就匆忙走了,王翠翠边穿衣服边埋怨。“就怪你,到手的钱飞了。”
“王翠翠!”好脾气的周碧玉生气,“好不容易从那等地方逃出来,难道你非要走回头路?”
“我不做没钱的呀,我不像你能吃苦做粗活,这双手娇嫩,干不了活,所以得想法子养自己。”
不管周碧玉怎么说,王翠翠就是不听,甚至越发的肆无忌惮,还留下男人过夜。
院子里就两个小娘子,多了一个男人自然十分不便,而且有的男人恶心至极,竟然还对周碧玉动手动脚。
“我在找房子。”周碧玉吐露心声。
她想和过去割席,就得先从那里搬出来,可手里的银钱不多,周碧玉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
阿雪道:“我们后院收拾收拾可以住人的,碧玉姐,你要不看看?”
能不花钱是最好的,何况周碧玉没有任何要求,当天就收拾好,打算明日搬过来。
“有点漏雨,待天晴了将屋顶瓦片换一批。”
周碧玉不甚在意,“拿盆接着就成。”
雨连着下了多日没停过,且有越下越大的架势。
家里,卢大富叹气,焦红杏安抚道:“没关系,等雨停了再进山,到时候还能采蘑菇,晒干后等冬日里吃,他们姐俩最喜欢吃了。”
“红杏,我总觉得雨不会停。”透过窗户缝隙,卢大富抬头看一眼黑压压的乌云,不像是很快就散的模样。
焦红杏心里一咯噔,想到了什么。
“你是说……”
“我担心像多年前那样,雨太大将山上的泥沙全冲下来,到时候就遭了。”
那时候俩人还没成亲,有一年雨水大的吓人,将庄稼全淹了,山上的泥水石头滚落下来,不少人受伤和失踪。
小镇子依山傍水,若雨不停,很有可能再现那等天灾。
焦红杏没了主意:“大富,我们怎么办?”
当初来镇子定居,一是手里没钱,二是为了方便卢大富进山打猎,所以他们定居之处更靠山脚下,若真有泥石流,他们首当其冲。
卢大富琢磨了片刻,“还是早早准备,这样,你去收拾细软,我去把库房里值钱的皮子都包好,家里有板车,把值钱东西放板车上,若有不对我们立刻逃。”
如果真的遇见什么危险自然保命要紧,但能保留家当也是好的。
夫妻俩立刻收拾起来,待阿雪回来后,还嘱咐阿雪收拾。
“我没什么好收拾的,就带两身好衣服。”她最值钱的衣服便是卢大富给做的狐狸马甲,拿出来叠好后,阿雪看见衣柜里颜色靓丽的两身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