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唤了声,没有应答。
“您的手需要消毒一下。”
这下祁泠有了动静,他将手中的书合上,拿掉了膝盖上的毯子,从座位上起身,纤瘦伶仃身体静静地走进了带着潮潮湿气的浓重夜色中。
管家拿着那条毯子,小跑地跟在身后。
不知道祁泠有什么打算,他只是闭上嘴巴,安静的跟在身后。
起初,管家以为祁泠是心情躁郁,想要出来走一走。
但渐渐的,他发现不是这样的,祁泠走的这些路,并不是他平日里常来常待的,反而更像是……池小姐的秘密空间。
之所以叫做秘密空间,是因为这些地方过分隐蔽,连佣人都不会走,她经常一猫进去,就不见人影。
但是,少爷是怎么发现的?或者说,少爷竟然会留意这些吗?
几盏高挂的壁灯映亮脚下的路,石子路弯弯曲曲的打造的羊肠小道直通庄园的中心湖。
踩过一丛郁郁葱葱的绕着中心湖生长的芦苇荡,祁泠抬手分开密密匝匝簇拥在一起的半人高的植被,看到了在一株古榕下睡得香甜的池瑜。
古榕旁,立了一盏落地高灯,散发出很温柔的柔和暖光,两三个白色的飞蛾不停歇的触着灯壁。
池瑜脸颊蒸腾出了一股淡淡的粉色,因着睡姿不是很舒服,她的唇微启,露出一点雪白的牙齿,小婴儿一般毫不设防的睡姿。
祁泠放轻了脚步,逐渐靠近。
离得近了,看得更清楚了,看到了她放在手边的啤酒,也闻到了一身的酒气。
原来不是小婴儿,是大酒鬼。
奇怪的,并不难闻,与她的信息素掺杂在一起,是沁人心脾的清新。
“池瑜,”祁泠蹲下身,唤她的名字。
祁泠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反应,抬手放在她肩膀上轻拍了两下。
酒鬼睡的正酣,睡梦里又梦到那场婚礼,繁复冗长的礼节、不苟言笑的证婚人、以及漂亮的新娘。
但这一切对于池瑜来说,都梦幻的要命。
她可是娶了她最爱的纸片人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新娘子冷冷的将手从她的手心中抽出来,戒指都还没带上呢。
现实中,她没敢追着那只手,梦里,还不敢吗?!
于是,池瑜一把拽过那只要跑的手,死死的扯进怀里。
这下,你可跑不掉了,祁泠。
管家瞪大眼睛,看着池瑜紧紧攥上祁泠的手,就朝自己的胸口上贴过去。
他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是要先救回少爷的手,还是先拍掉池瑜的手……
托池瑜的福,他面对了一场这么多年管家生涯中最手足无措、犹豫不决的场面。
见少爷反应不是很大,管家才悄悄放下了心。
热的近乎有些烫的掌心,像一团火一样紧贴着他的手背,手心倏然贴上一团柔软。
祁泠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几乎忘记了将自己的手从池瑜的手中抽出来。
过分柔软、饱满。
女alpha身体特有的身体构造在无言的散发着性、诱惑。
寡白清冷的面皮上渐渐爬上丝缕的红,耳廓已经通红。
“不许跑!”
池瑜嘟囔出声,
“祁泠,你不要老是拒绝我,我也是会伤心啊。”
祁泠原本要抽出来的手一顿,看向正在酣睡中的女人的面容。
素面朝天的一张脸,随手扎起的头发,深邃立体又鲜活的五官,现在却带着些委屈的说出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