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哼着小曲走了,我从地上一张张捡起了宣传单,笑着把它们扔进了垃圾桶。
这些都是我四处收集来意外险宣传资料,我特意挑选出配图夸张的放在桌子上,好让我弟能一眼就被吸引住。
他果然上当了。
第二天,我弟就心急火燎地把我妈从医院接了回来,他等不及了。
挂了几天的点滴,我妈比入院前好了一些,虽然没什么力气,却时常能清醒一会儿。
醒来时还不忘叮嘱我弟:“别忘了看我群里的消息,一有试药就给你姐把名报上,尽快把你欠的债还了!”
“好的,我知道了,哪有那么快通知,又不是天天都有试药!”我弟心不在焉地敷衍道。
天黑了,我躲在杂物间不敢合眼,偷偷从门缝里看着外面的动静。
半夜了,一股浓烈的酒气传来,我看见我弟手拿白酒瓶把酒洒地全房间都是。
他朝杂物间走来,我赶紧躺倒在垫子上假装睡着,他往地上倒了一些白酒离开了,顺手锁上了杂物间的门。
我一骨碌爬起来,翻出藏在垫子下的防火毯披在身上。
外面肯定已经烧起来了,烟顺着门缝飘了进来,我咳着用矿泉水淋湿了毛巾系在脸上,伸手去开门。
门打不开,我弟从外面把门反锁了。
8
幸好我事先准备充分,我拿出前几天买好的撬斧一会儿就撬开了门。
门一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房间里已经燃起熊熊烈火。
我披着防火毯冲到了我妈的房间里,她已经被呛醒,从床上跌落到地上,正在缓慢地往外爬着。
看见我眼里露出了惊喜:“小丫,快扶我起来。”
我冷冷地看着她:“火是你儿子放的,他给我俩买了高额的意外险,你叫他来扶你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披着防火毯冲了出去。
身后一个女人绝望地哀嚎传来:“你撒谎,大柱不会那么对我的。。。。。。”
等到消防员赶来扑灭大火,我妈的身体已经被烧焦了,黑漆漆地惨不忍睹。
我弟赶来,看见人群中的我,眼里流露出一丝惊奇,很快他就开始嚎啕大哭,口中呼喊着“妈——妈——”
看着他演得那个逼真,我感到一阵恶心。
我妈的葬礼草草了事,我弟拿到保险赔偿金的那一刻,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还了欠债的十几万,又给了我爸几万修补房屋,他拿着剩下的钱不见踪影,不知道去哪里潇洒快活了。
我爸觉得我妈死得太突然,但手中突然有了几万块,每日都可以买酒喝,也就不管不问了。
我搬到郊区一个简陋的出租屋里,废寝忘食地准备着高考。
我爸醉醺醺地回来了,递给我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明天穿这个,和我出去见个人。”
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他给我买衣服,我知道他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他自己。
我默默地收下了连衣裙,都不用猜,我爸肯定想把我卖个好价钱。
要是我敢说半个“不”字,他肯定对我拳打脚踢,直到我乖乖地听话为止。
第二天,我穿上了崭新的淡黄连衣裙,扎起了马尾辫,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我爸望着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跟着我爸来到饭店,对方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胖子,一见到我咧嘴大笑,脸上的肉抖个不停。
胖子一边给我爸倒酒,一边斜眼瞟我,连酒满了洒在桌上都没发现。
我爸乐呵呵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漂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