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剑尖逐渐靠近‘我’的身躯之际,魔皇冷不丁道,“她叫卫念是吗?”
她平静地说:“再杀一次,让她彻底魂飞魄散。”
无间离我越来越近,它的每一处棱角都被日光折射出冰冷的弧线,映在我模糊不清的眼中越来越亮,我看不清他冰冷的面容。
这一幕,让我感到无比熟悉和恍惚。
上一次,无间没入了我的胸腔。
这一次,它会削断‘我’的脖颈,同杀那些魔族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我的魂魄可能会彻底消散了。
我竟然难得有几分轻松。
聚魂后的这段时间,我真的太累了。
长眠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我不喜欢魔域,更不喜欢这片荒芜之地,我还是喜欢无定峰,那里花团锦簇,钟灵毓秀,还有许许多多的小弟子,在很久以前,我想过会与谢惩在那里大婚。
现在,我想死在那里。
不过显然这个愿望无法实现了,于是我颇为乐观地转换心态,反正魂飞魄散后也没了意识,死在哪里不是死呢?何必纠结临死前的风景。
只是,真的很疼。
无间的剑风划开了‘我’的脖颈皮肤,我的魂体在这种杀伐之下颤抖,肉躯死之前的疼痛彷佛被唤醒了一般,从胸腔到四肢,无一处不疼。
我好像又哭了。
也不知道木偶会不会流泪。
就在我已经从容迎接自己的死亡之际,无间剑身猝然一偏,杀向‘我’身躯之后的魔皇。
魔皇时刻警觉着,在第一时间偏身躲过,她突然笑了,用一种嘲讽的语气道,“怎么又不杀了?你的道、不证了?”
谢惩并未给她多费口舌的时间,反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我’的肩膀,又一剑刺向魔皇,声音怒不可遏,却又有几分小心翼翼,“慕轻云,放开她!”
魔皇微微眯眼,看他眼中黑红交错,心中思绪飞转,到底是没如计划一般放手。
谢惩太不稳定了。
谁知她放手的下一刻是清醒的他将人带去复活,还是被心魔所控的他提剑证道。
她们再次围绕着‘我’过起了招。
又一次苟延残喘下来的我,心绪意外的平静。
这种要死不死的状态,见多不怪。
我木然着脸看他们打来打去,从高空打到巨石之上,从沙土漫天打到黑河卷浪,空中飞鸟受到波及被削得四分五裂,林立的巨石也碎成了齑粉,黑河在术法之下浪涛滚滚。
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