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之间有几分混乱,我们的动静似乎也引起了魔皇等人的注意,我隐约感受到她在鏖战之中投来了一瞥。
在再次艰难前进数百米后,我终于看见了天堑之下的秘境入口,它被一团黑雾挡住,有一股接一股的飓风从中吹出,搅得靠近之人有几分站立不稳。
秋原在百忙之中为我施展了引路之术,在法术之光遁入秘境后,我没有犹豫,也跳了下去。
在初始时,坠落的速度很缓慢,我甚至好几次差点被飓风吹飞,但落入黑雾之中后,里面霎时传来一阵恐怖的吸力,将我吸了进去。
也不知头晕目眩了多久,我才穿过了那层厚重的浓雾,跌入巨石林立的荒芜之地。
这里一片灰败,也静得惊人,我的眼中是一块又一块的低暗阴影,高空之上时不时掠过几只羽翼极大的鸟类,它们也不叫唤,只是目光贪婪而警惕地盯住进入之人。
我心中有些不安,想着速战速决,便撑着身子起来,四处张望了几番,才寻到那抹即将消失在尽头的引路光箭。
我越过地上一堆散落着的不知名骨架,吃力地跟上引路光箭。
或许是为了躲避谢惩的追寻,又或许是为了防止被魔族发现,尸身存放的位置相当隐秘,前行的道路也万分曲折,在我的头走得有几分发晕之际,一条蜿蜒的黑河才从天幕之下的视线尽头显现出,它十分平静,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我走得近了,才发现它似乎是死的,没有流动的,和亘古横立的山石没什么两样,但却彷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沿着黑河向上走,它时而窄小,时而宽广,我远远缀着光箭之后,不敢分心,也不敢错眼,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跟丢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魂力逐渐耗尽,魂体也越发疲惫倦怠,尽管这一路而来确实未曾遇上什么危险,我的心中也越发焦急不安。
当看见那道光箭终于沉入偌大的黑河水面时,这种不安不仅没因即将找到尸身而有所缓解,反倒越发强烈了起来。
在很多时刻,我都是非常相信自己直觉的,所以此刻我并没有冒然前进,而是开始警惕着逐渐后退。
这时,光箭没入的地方开始震荡,水面泛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就在我惊疑不定之际,黑水徒然炸开,一个红衣身影破水而出,与此同时,一道冰冷的女声如惊雷般在耳边炸响。
——“你就是那个疯子的爱人?”
我没有去看她的容貌,在第一时间咬牙御空飘向来路。
但很显然,这不过是困兽之斗。
只一个眨眼间,那抹红影就移至我身前,单手拎住我的脖颈,将我狠狠向地上巨石之处甩去。
我的身躯撞得疼痛不已,火辣的疼从四肢百骸传来,震颤着我的灵魂,我忍不住捂住脖子干呕。
在掀起的漫天沙土中,女人冰冷平静的声音传来,“再敢逃,就拧断你的脖子。”
我抬起眼向上看。
她的容貌模糊不清,但我隐隐觉得那必然是艳丽非凡的,她俯视着瞥来的视线极为睥睨,像打量什么无足轻重的小玩意,那抹艳丽便成了上位者的冷傲。
我盯着她头上那抹黑羽玉冠的虚影哑然出声:“…魔皇……怎么会…”
她不是在秘境之外同谢惩打斗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她似乎在此地等了我颇久。
魔皇对我的疑问不予理会,反倒将我再次提起,向秘境更深处掠去。
我的心中疑窦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