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狐疑,面上却缓了口气,“要几日?”
他若有所思了一瞬,斩钉截铁道,“三日即可。”
我说,“最多一日。”
他倏然发笑,亲昵地亲了亲我的眉眼,“都听师姐的。”
剔肉的活计我自是不愿做的,谢惩幻法了得,大手一挥便将两根白骨变成了我们如今模样,它们顺从地各般了一个小马扎坐下干起了活。
我看向屋内一直岿然不动的老人,谢惩神色淡然,“师姐不用担心,不过一具无主的傀儡罢了。”
我彻底放下心来,甩开他的手,“你在此处守着,我出去转转。”
谢惩面色顿时沉了下去,但还是点头应下,语气也低,“师姐,你不会趁机抛下我的是不是?”
我敷衍他,“当然,我还要靠你救人呢!”
“师姐要多久才能回来?”
我又说,“尽快。”
他默默盯了我一阵,在我心中打鼓之时才弯唇露出一抹清润的笑容,“我信师姐。”
他将无间取出交给我,“师姐且先拿着防身。”
我衡量一番城主府内局势,毫不客气收下,未曾留恋地快步离开了。
良久,谢惩维持着目送我的姿势意味不明地勾唇,眼中一片黑红交替。
我并非是无端冒险探查,而是方才途经一处湖水时手中玉簪有了细微的动静。
那片湖水并不大,却碧色通透,宛若上好的翡翠,我记得很清楚它的模样,可如今我循着记忆和留下的魂息来回找了数遍也没有寻到这片碧湖。
无间对我兜兜转转的行为实在不解,“卫念,你到底在干嘛?”
我置若罔闻。
它冷哼一声,似乎是嫌我出来太久了,语气不善,“你答应了他要回去的。”
无间这把剑是不值得我好颜以对的,从前我恬着热脸贴冷屁股,爱屋及乌,对它各种谄媚讨好,可它从来只会讥讽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事实证明,热脸是无法捂热冷屁股的,捂久了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面部会得寒疾。
我面若冰霜,“闭嘴。”
它被我的态度气到,咋咋呼呼,“你你你!你不可理喻!!”
我说,“你铁石心肠!我以为咱俩再不济也算是朋友了,你杀我还真下得去手!你无情无义!薄情寡性!狼心狗肺!你不是人!”
它被我的气势所震撼,讪讪缩回剑身,“……我本来就不是人……”
我冷冷一笑,突然想到或许无法再次寻到碧湖与无间有关。
宋颐若是想单独联系我,可能会想尽办法避开谢惩。
而无间是谢惩的剑,虽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护我,却也监视着我。
这是一把双刃剑,要不要凭着心中猜想赌一赌?
我只思考了三息,就毫不犹豫将无间带离,扔进了一处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