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师礼看着萧玉衍手中的剑渐渐逼近自己脖颈间的动脉,他惊恐地看着童贯,哆哆嗦嗦道:“父亲,父亲救我啊!”
“没出息的废物!”
童贯狠狠剜了童师礼一眼,无奈地闭上双眼,良久缓缓说道:“你先把他放了,其余的后续再议。”
萧玉衍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大声笑道:“哈哈哈哈哈!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辽国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童贯以奸诈狡猾著称,惯会耍手段。”
“那你要什么?”
萧玉衍挑了挑眉头,一字一句道:“你觉得呢?童大人。”
童贯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区区检校太尉,这朝中的事情,我也做不得主。”
萧玉衍横在童师礼脖颈间的剑又紧了几分,童师礼大声咳嗽起来,神情充满了痛苦。
“童某人所言非虚,密使不要激动。朝中大小事宜由宰相蔡京掌管,密使何不与蔡相详谈?”
萧玉衍闻言手中的剑缓缓放松,童师礼如蒙大赦,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蔡京?”
“正是。”
萧玉衍将剑缓缓收入剑鞘,上前一步,凝视着童贯,唇角轻勾,说道:“不知童大人,可否为我引荐一二?”
童贯神情一瞬间变得僵硬,唇角几不可察地微微颤动,旋即恢复正常,讪笑道:“那是自然。密使可放心交予童某人。”
萧玉衍爽朗而笑,他拍了拍童贯的肩膀,俯身贴耳说道:“大人莫要耍什么花招,否则就不止会搭进你儿子的性命……”
萧玉衍故意停顿了一下,他欣赏着童贯变得如死灰一般的脸色,心情瞬间疏朗畅快。
汴京,蔡府内。
蔡楚楚快步踏入蔡府。
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浮现出王希孟和蔡璇温情相拥的画面,她眼中的泪珠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她恼怒地用衣袖狠狠地抹了抹眼泪,愤然道:“蔡楚楚!你为什么这么不争气,他都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一厢情愿?为什么?!”
入画正四处张望着,忽然看见蔡楚楚快步走来,她眼睛骤然一亮,喜出望外道:“小姐!小姐你回来啦!”
入画连忙上前,她握住蔡楚楚的手,见蔡楚楚脸色苍白,眼中犹有泪痕,疑惑道:“小姐,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蔡楚楚不耐烦地一把甩开入画的手,怒吼道:“别来烦我!”
说完,她快步走入房中,“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入画呆愣在原地,有点摸不着头脑。
执棋走到入画的身边,疑惑道:“小姐这是怎么了?今天不是闹着要见王画师吗?怎么现在见了却是这般模样?”
入画摇了摇头,怔怔地看着紧闭的房门陷入沉思。
蔡楚楚躺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看着天花板,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政和三年大雪中救她的少年眉目清隽,温雅谦逊,他曾带着她四处躲避黑衣人的追杀,他曾为了救她孤身涉险,那一瞬间,她看着他坚毅的神情,她心中默念,但愿上天垂怜,保佑他欢喜安宁,也保佑她与君重逢,让她还来不及说出口的芳心暗许,有个归属。
再次相逢,他是徽宗青睐的天才画师,她是宰相视若珍宝的千金,她以为自己能有机会让他知晓自己的心意,与君携手,共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