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啊!你说啊!”
童师礼拼命地摇晃着贺轩的肩膀,木桩随着他的剧烈摇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良久,贺轩嘶哑着嗓音说道:“公子,你的救命之恩来世再报,但是这一次,请饶恕我选择成为你的对立面。”
“为什么?!”
贺轩艰难地张了张嘴,一字一句缓缓说道:“因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执迷不悟,不能袖手旁观助纣为虐!”
贺轩声音暗哑却掷地有声,一字一句敲打着童师礼的心。
“我执迷不悟?王希孟明明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若不是他的存在,画院大选脱颖而出的就是我!凭什么他处处压
我一头!凭什么!我是当朝重臣童贯的儿子,王希孟他何德何能?”
贺轩悲悯地看着几欲??疯狂的童师礼,眼神充满了伤痛。
“公子,这世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更不必有那么多的算计,为什么非要让嫉妒和仇恨蒙蔽自己的双眼呢?”
童师礼赤红着双眼,大笑道:“我嫉妒?我仇恨?是,我是嫉妒他,凭什么他王希孟轻而易举就能获得我努力那么多年都无法达成的目标!”
贺轩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半晌,沉吟不语。
童师礼见状,正准备出声怒斥,却见一侍从快步走进来禀报道:“公子,大人找你。”
童师礼惊恐地回头看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什么?”
侍从对童师礼恭敬道:“公子,大人找你。”
“啪!”
童师礼手中的折扇掉落在地上,回弹了几下,如同童师礼此时忐忑不安的心情,倏尔,归于沉寂。
童师礼忐忑不安地来到童贯房中,他低垂着头,来到童贯跟前,恭敬道:“父亲,你找我?”
半晌,童贯都没有回应他。
童师礼心下暗道不妙,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童贯一眼,只见童贯面无表情地坐在案几前一动不动。
童师礼忙低垂下眼眸,缩了缩脖子。
“嗖!”一声,童师礼只觉面颊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他捂着脸,看着掉落在地上砖头厚的书,惊恐地看着童贯。
“是我过于骄纵你,才培养出你这么大逆不道的儿子吗?!”
童师礼闻言连忙膝行上前,他抱着童贯的大腿哀哀啜泣起来:“父亲,父亲我错了!父亲、父亲你原谅我。”
“原谅?从小到大我原谅了你多少次?!”
童师礼抬起手抹了抹脸上的泪,哀求道:“父亲,儿子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你三番五次与王希孟作对,机关算尽,无所不用其极,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但我想你也只是少年心性,不服输罢了,兴许过段时日就能自己想通。但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事情扩大,威逼郝杜,绑架蔡璇,严刑拷打贺轩,你的所作所为究竟将为父的脸面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