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多账本,江怀玉欲哭无泪。
不过她也知道这是晏清姝的好意,还是接手了过来。
这一盘不要紧,还真叫江怀玉盘出了不少问题,抓了一批偷奸耍滑之徒。而其中贪墨的银两数目,让平威王好发了一通火。
将手脚不干净的人发卖后,原本就人丁稀少的王府,又空旷了不少。
平威王吩咐管家:“让人去慈济堂问问,有没有愿意卖身的,再去官牙通个信,让他们带几个身世干净的人来。”
这次盘账,让江怀玉在府上露了一次脸,将平威王算得心服口服,直言让平威军的书记官都来拜师学艺。
晏清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江怀玉心中却着实有些忐忑不安。
江怀玉:“我会不会插手太过了?别说授课了,从来就没有女子入军营的道理。”
晏清姝翻开茶盏为自己倒了一浓茶,咕咚几口灌下肚,盘账这种事着实有些累。
“若是女子不能入军营,红玉算什么?”
江怀玉想了想,确实如此。
红玉乃是麒麟卫左骑校尉,正儿八经有衔称品级,拿着朝廷俸禄的。
晏清姝道:“都是去阎王殿里走过一遭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江怀玉点点头,复而想起在薛府遭遇的一切,有些讷讷地开了口:“你说得没错,经历了那般污糟的事都没想过要死,如今又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如今我也不敢回家去,怕我爹真的用一根白绫了结我,可就这样待在你身边吃白饭总是不太好。”
越想江怀玉越失落。
晏清姝知道她如今与往日不同了,可让她坦然接受江怀玉动不动就往坏处想的习惯,着实有些困难。
以前多活泼开朗、爱打抱不平的一个人,如今变成这幅模样,当时跟她那个迂腐爹有着直接关系。
晏清姝想了想,朝屋外唤了一声:“澜玉!”
正坐在外间翻书的澜玉闻言,放下东西打帘进来:“殿下?”
晏清姝:“咱们账面上还有多少钱?”
澜玉想了想,道:“琢玉临走前只留下了三千两,其余都被她和灵簌带走,如今应是还剩一千两有余。”
“拿五百两给我。”
“是。”澜玉走到正对书房的另一间内室,从拔步床下拉出一个红木箱子,在箱底翻出一个锦盒,里面放着银票,点出五百两拿着递给了晏清姝。
晏清姝将银票递给了江怀玉,道:“江大人乃是平凉郡守,你在平凉应当知道大梁通往西番三十六国的丝绸之路,平凉作为水路转陆路的中转点,不少商户皆会在那里落脚。如今我要在庆阳开办自己的产业,少不得要摸清商会的底细,这件事便交给你办,给你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江怀玉握着银票,眼神怔愣。
“你信我?”
“为何不信你?”晏清姝看向她,目光中不含半点虚假,“当年谢太傅讲丝路贸易往来时,只有你一人将他的问题都答上来了。你对数理和贸易的敏锐,远超所有人。那时你还说,将来要造一艘船,远赴新罗做生意,怎得这么快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