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烦啊……
要是从来没有长大就好了。
陵川渡能听见自己清晰的心跳变得缓慢平静。
好宁谧……
只是浅尝辄止,却已经弥足珍贵。
宗律
烛火早就灭了。
陆渊被陵川渡的面具膈得骨头隐隐作痛,他蹙眉,“你睡觉也要带着这幅面具么?”
陵川渡呼吸放缓,头埋更深了:“……”
陆渊抬手顺着陵川渡如缎的黑发,摸到那副冰凉冷硬的面具。
“不行。”陵川渡慌张地抓住对方的手。
他抵触地让陆渊的手远离自己的面具。
那好像不是他的面具。
是他脱离了就会死的茧。
陆渊任由他抓着自己,“怎么了?前辈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么?”
明明是自己紧握着对方的手腕,但是局势却好像不在自己的把控之中,陵川渡突然觉得面具密不透风一般,他要窒息了。
“很难看。你不要看。”陵川渡声音很低,眷念对方的靠近,又害怕暴露在阳光下。
要是陆渊发现自己是谁了,他会怎么办。
他会逼问自己为什么叛逃九苍城么?
不……
他应该会立刻杀了害他魂落九霄的罪魁祸首。
但是这说不通,为什么陆渊在鹧鸪梦的时候没有动手。
是因为他修为骤跌?
还是说自己认错人了?
陵川渡脑子里面乱哄哄的,隐忍了很久的委屈却悄然涌了上来。
可是那天在鹤雪园,当时自己并不想那么做的。
他不明白。
他是这个天底下最希望陆渊还活着的人。
未见命灯,没有尸体,仙冢里甚至没有陆渊的一席之地。
因为他想问他……
陵川渡声音有点发颤:“你当时……”
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哽咽。
陆渊:“嗯?”
他神色平静,但内心纳闷,自己还什么都没说,陵川渡为什么就俨然一副心情很差的样子。
这已经不是说不得的问题,这是根本没法提。
他在心里又一次给陵川渡的坏脾气记下一笔账。
陵川渡能感受到手心下陆渊手腕处青筋的走向,能感受到他血管的跃动。
他们互无防备地依偎在一起,却又各怀心思,诡异而缠绵。
陵川渡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他声音沙哑破碎:“你什么时候来的凤池宗?”
陆渊敏锐地察觉到对方似乎是换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