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哥哥,”少女娇媚的声音随风而至,恍然一梦。慢慢转过身,对上一张笑颜如花的面孔。男子心底积存的冰雪顿时融化,化作汩汩清泉,瞬间渗透进少女美丽的心田。男子明朗的脸上眉目舒展,满是不可言喻的意外惊喜。他终于笑着迎上去,笑得比阳光还灿烂,带着赏心悦目的俊朗之气:“叠儿,你怎么来了?”“我担心你,所以出来找你,”小叠背着双手跑上前,眨巴着俏皮的眼睛直盯着,“泽哥哥,你不生我的气了吗?”“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担心的,放心吧!走不丢。”他走到小叠面前,帮她拢了拢面上吹乱的发丝,嗓音轻和,一如既往的大哥哥模样。“我几时与你较过真?与你真正动过气?”此言让小叠心里有说不出的舒坦和受用,还是柏泽对她最好。从小到大凡事都要依着她,她想做什么,只要在他面前撒娇,装几下委屈,扮个小可怜,就没有成不了的。小叠心里越发的感动,今生都不知如何报答他的恩情,轻轻靠在他的怀里,闷声道:“那日,你喝得好醉好吓人,害我一夜都没合眼呢!以后可不许这样醉酒,身体会吃不消。”柏泽拍着她的背,嗓音在风中飘浮:“叠儿,你还是关心我的,是吗?”小叠仰起脸:“那当然,今生除了不能嫁给你,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柏泽笑看着,唇角勾起无限的寂寞,放开她,走到小丘边沿。手撑着松树杆,转头远眺,阳光普照,微眯了双眼,一声轻叹,很快融入风中。“人生很多东西不可企及,有些东西不一定非得拥有,只要远远地看着你幸福快乐,我就无怨无悔。”这个沉重的话题,小叠不愿再提及,以免徒增伤感。看他身着华贵的银灰锦缎披风,仙姿般欹在松树旁,领子是质地上好的银狐裘,针毛根根绵软细长,在风中轻轻浮动。想他喝醉酒时毫无意识,任她拿捏的情景,忍不住扑嗤笑出声。柏泽也跟着笑起来,眼底的流光不似之前那般晶亮,如蒙尘的星子。“上次站在这里是多么快乐!想不到转瞬间,你就变成那只高飞的雄鹰,即将离我远去。”小叠默默上前,他们并肩站在小山丘上。北边的须弥雪山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那雪山看似近在眼前,可离了好几百里远呢!正如现在,心爱的人明明站在他身旁,但他们之间却似那座雪山,可望而不可及。野陌,驼队优哉悠哉前行,驼铃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一切依旧,人却已经不再是那个人。不知过了多久,小叠才又开了口:“对了,泽哥哥为什么要罚黛色?”柏泽神情一愣,看来她还不知道爷爷和黛色联手给她下药的事,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并没有直接回答,只试着问:“昨夜,你喝了很多酒吗?”小叠想了想,道:“黛色给我百果酒,好吃得很,清冽香醇,不承想,仅一杯就醉了过去。”说完皱着鼻翼,傻傻地笑着,只因她又梦见景炫,重温执念中的欢情,让她欲罢不能,但不可让柏泽知道。柏泽双手置于她肩头,目露温和,想她昨晚失心时的场面,幸好她不记得。“黛色太过自以为是,私自替主子拿主意,我正在气头上,便罚了她,关进柴房。”“可以不罚她了吗?”小叠小声地说,很没底气,找了个不太靠谱的理由。“材房冷得很,万一冻死,外人会说咱孟家不拿奴婢当人看。”柏泽沉吟片刻,说:“好!”小叠嘴角抿出一个笑意。冷风嗖嗖,掀起一片衣衫凌乱。柏泽赶紧脱下披风给小叠:“穿上吧!小心着凉。”小叠双手连忙推辞:“不用,我一点不冷,你自己穿……”但是没有什么用,柏泽硬给她披上,在领子下方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小叠还在说:“我真的不冷,有灵力,冷不着……”“干脆说翅膀长硬了更好!”柏泽认真地看着,目光落在蝴蝶结上,说得漫不经心。小叠吐了吐舌头,不再吭声,乖乖地让他系好披风。回到府上,他们一同去柴房,陈子期迫不及待地跟上,一副魂不守舍,心头早已急得像猫抓。随着门锁哐啷之声,柴房门被打开,子期率先冲了进去,见到黛色安然无恙,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哑声道:“你没事吧?”众目睽睽之下头一回被他搂着,黛色红了脸,慌忙推开他,赧然道:“我没事。”“黛色,咱们回去吧!”小叠上去拉着黛色的手,嘻嘻笑着看向柏泽。黛色手一缩,后退几步,低声道:“奴婢有错,甘愿受罚。”小叠拉了黛色就走出柴房。“这么个阴暗冰冷的地方,万一冻出个好歹,我要找泽哥哥算账,你忍心看着他被你连累吗?”回到斗婵院,未时的阳光明媚而暖和,小丫鬟们夹着十二分小心,将午膳摆到阳光普照的花厅。各人行事都格外谨慎,先前撒谎的丫鬟更是惴惴不安。连端茶水都显得手忙脚乱,见自家小姐并未追究,才稍微放松。为表被关的歉意,小叠拉着黛色一起用膳,明日就要作别,主仆二人要好好说说话。黛色却一言不发,面色沉沉,似有不尽的心事。用完膳,见黛色仍旧闷闷不乐,想必是受了罚,心里不爽吧!小叠打趣道。“子期对你还蛮上心,以前咱们和冷洛是死对头,想不到现在你要与人家弟弟相好。以后成了亲叫她一声姐姐,年节清明还得祭拜烧钱化纸,你说是不是冤家路窄?”此时,黛色或许需要一个人冷静,听不进这些插科打诨的话。小叠正想着,黛色却突然跪倒在她面前,眼泪汪汪地忏悔“小姐,对不起,奴婢真的不想算计你,只是简单地想看着大少爷和小姐喜结良缘,和和睦睦,美美满满地过一生。”“快起来,你算计我什么?”小叠不可思议地看着,上前欲扶起她,暗想。“莫不就是柏泽所言黛色算计主子?色诱?”:()遗弃公主有个恶魔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