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谢渊似乎也多了几分真心,“你早已长大,我也知你可能不会听我的,但还是想劝你,若有机会便离开侯府吧。”
“你与燕侯并没有举办仪式,婚书也只是你哥哥签的字,并无父母之名,倘若你不认,便是璟朝律法也不会强硬地把你留在燕侯身边。”
谢晚凝默默听着。
自从她入了燕侯府,便不断有人劝她离开,仿佛那里是什么虎狼之地。
“你既然还愿意叫我一声父亲,我便还有责任和义务,不能不管你。”谢渊语重心长道,像是一个寻常父亲对于女儿的叮嘱。
“那父亲真的认我这个女儿吗?”
如果认,为何会纵容林淑和谢晚莺两人欺辱我多年?
如果不认,当初便不该把我接进府中。
谢渊微微诧异,“你是我的女儿,入了我谢家族谱,我如何不认?”
谢晚凝抿抿唇,质问道:“那我年年冬天都吃不饱穿不暖这事儿,您知道吗?”
谢渊不敢再看她的眼睛,躲避着,“后院之事,一直是你母亲在打理,我……”
谢晚凝打住他未完的辩解,“女儿知道了。”
知道你是故意纵容,所以不用再为了粉饰而绞尽脑汁编造一些理由了。
“就到这儿吧,女儿忽然想起来,侯爷让女儿午饭前必须归家,方才在西市已经耽误了些时间,来不及再回国公府了。”
谢渊半抬的手还僵在空中,国公府的门楣就在二人的眼前,她却说不进去了。
未等他开口挽留,谢晚凝便转身离去。
只要一靠近这个家,她便觉得一阵呼吸不畅,悲从心中来。
没走多远,她忽然听到好像是谢晚莺走了出来。
她下意识拉着小玲躲到墙后。
“小姐,偷听老爷和大小姐讲话不太好吧?”
谢晚赶紧凝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作此反应,但既然已经准备好偷听了,那便听听吧。
“父亲,刚刚我好像瞧见二妹了,是她吗?”
“不错。”
“父亲怎么会碰到二妹?”
“街上偶遇罢了,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披件披风就出来了?”
“那你有没有劝她离开燕侯?”谢晚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谢晚凝捏了捏自己的手心,谢渊劝她离开果然是另有目的。
原来只是想让她给自己的大女儿让位。
谢渊啊谢渊,枉我刚刚还期盼着你能像个父亲的模样。
真是叫人心寒!
“燕侯夫人之位那么多人觊觎,她又怎可能愿意轻易离开,这事急不得。”
“父亲,你一定要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女儿是一定要做燕侯正妻的!这样对我们国公府也有帮助,地位能更上一层。”
墙后。
谢晚凝勾了勾唇。
你们想要更上一层吗?那我偏要看你们跌落尘埃。
不是都想要看我落魄吗?那我偏要扶摇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