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摆了炭盆、鲜花,进门便是香气扑鼻,暖如阳春。
摄政王将沈雁归放在床上。
屋里没有声音,但是隔着红盖头,沈雁归能瞧见人影往来,似乎在忙碌着什么。
正忐忑未知,忽而感觉脚踝被人抓住。
她垂眸一瞧,竟是摄政王。
沈雁归忍住踹出去的本能,惊慌将脚缩回,“王爷。”
王爷怕自己这握刀握枪的手没有分寸,会弄疼她,也不敢强行将她的脚握着不放,只抬头,用温柔的声音哄道:
“距离安置还有些时间,你的鞋袜湿了,穿着会受凉的。”
上辈子他没有跟她拜堂、洞房花烛夜也没来见她。
这一次,吉时已过,他无法弥补拜堂,总要全她洞房的礼数。
穷人生存第一要义是活着,沈雁归倒是不在意什么礼数的,只是头一次这么敲锣打鼓正经成亲,还是非常仓促当新娘,她不晓得洞房花烛夜还要做什么,可摄政王说还有些时间,那便等着。
摄政王脱了她的鞋袜,将她冻得失去血色的双脚放在自己胸前——
他单膝跪在沈雁归脚下,解了自己的衣裳,将她双足抱住。
要不是凤冠压着,沈雁归觉得自己头发都能竖起来。
这太吓人了!
“王王、王爷,您……”
礼成
“凉着脚穿鞋,一样会着凉,我可不想你将病气过给我。”
来往做事的人,隔着薄纱帘子,一个个无声张大了嘴。
屋子里有那么一瞬,所有人仿佛被神仙施法冻住:
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摄政王不是不喜欢王妃吗?
连正门都不给进,这怎么就开始跪着给王妃捂脚了?
破山站在门口,朝这边抱拳,铿锵有力喊了声“王爷”,打破这层结界,众人才又走动起来。
摄政王将她的脚穿进新的喜鞋里,柔声说了句“等我”,便出去了。
隔了会儿,青霜掀了纱帘进来。
她像是受了莫大惊吓,抖着嗓子道:“小小、小姐。”
“你好好说话,我、我害怕。”
对沈雁归而言,摄政王为自己捂脚,比给自己一记窝心脚,还叫她觉得可怕,她宁愿王爷拔刀,与自己真刀真枪打一场。
“方方、方才奴婢听听到那个破什么东西说,紫紫紫、紫露和紫雾已经打打死了,王爷让、让连夜丢丢丢、丢去将将将军府。”
“打、打死了?”
“嗯,活活、活活打死的。”
死了好,这俩人从前总帮着将军夫人,欺负娘亲,沈雁归很感谢摄政王替自己报仇,但是——
初次见面,就给政敌的女儿,送如此大礼,总不可能是因为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