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冷白的脸多了不正常的红,呼吸似乎要比平日里更重一些。
怀安的额头贴过去,他与南澈额头相碰,“你发烧了?”
南澈听不懂发烧是什么意思,但他此刻着实热得厉害。
他避开怀安的触碰,眉眼压着狠戾与烦躁。
他不能再和这麻烦精待下去,他会变得越来越奇怪。
怀安有些好笑,这小太监生起病来,脾气倒是有些大,他用狐裘重新将自己和南澈裹上,为了防止风雪进来,怀安不顾南澈的抗拒,强行裹得更加严实。
人在风寒中寻到一丝暖意便容易犯困。
怀安再有意识,天际已经黑透,他身上盖着狐裘,而南澈与他隔着一米的位置,靠坐在冰冷的山壁。
极寒的空气吸入肺里,冰渣子一样刺入柔软的肉,怀安叹气,这具身体实在是太拉胯。
他唤了南澈几声,没有得到回应。
怀安原本懒散的神色在一瞬变得凝重,他的南白尊者佛子像!
他伸出手,南澈还有呼吸,只是唇色乌紫,长睫缀雪,这样下去,南澈迟早死在这里。
【系统,我不会死对吗?】
【只要灵魂不损,无论肉身如何死亡,您都可以被重塑,但在一个小世界里被重塑的次数越多,您的肉身身体状况会越差。】
【在这个世界里,您已经死过一次了。】
怀安得到答复,他起身,在大雪覆盖下寻到碎石片,冻僵的手指握着碎片,歪歪扭扭的在手腕上割下极深的一道伤口。
起初是暗红,而后在反复的划伤切割下变成鲜红。
怀安将手腕抵在南澈的唇间。
代表着汩汩生机的温热鲜血融开南澈的唇。
生与死的位置被转换。
怀安的脸全然失了血色,这和自我谋杀没有任何区别,温度太低,伤口极易凝结,他不得不反复用不够锋利的碎石片将凝结的伤口更加残忍的划开。
太痛了。
称之为另一种酷刑也毫不为过。
南澈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嘴巴里似乎也被腥甜给覆盖,他眼眸半睁,纤细的手腕贴着他的唇,小皇帝颦眉忍耐,脸色比白纸还要苍白。
他的右手拿着碎石片,碎片上的血意深重,正费力的往已经开裂的手腕上割。
血液流失过多,怀安的眼前发黑,他看着的南澈都是虚影。
艰难的将手抬起,血喂在南澈的唇边。
怀安的身体重量压在南澈身上,他气若游丝,“南澈,我可以死在这里,但你不能,求求你别死,你要活着,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南澈只是冻昏了过去。
他没有愚蠢到会将自己交代在这里。
倒是这麻烦精
他冷冰冰俯视趴在他身上几欲昏厥的怀安,怀安的眸光是散的,割腕应当是很疼,他乌墨玻璃一样的眼珠有盈盈润湿的水光,艰难的抬起手臂,柔软的皮肉献祭般,懵懂的贴在恶鬼的唇侧。
全然不知,恶鬼虎视眈眈,半点血腥,便能引得这恶鬼将他吃干抹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