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澈说得云淡风轻,对于他来说,好似就该如此。
怀安无法冷静,“南澈,你本身的存在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什么都没有你自己重要。”
为爱付出所有,不值得,也太愚蠢,怀安想,他才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京都之外爆发了几场地震,我需要盯着他们救灾情况,这几日一直待在金銮殿,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守着你。”
怀安等的就是南澈这句话,“我去陪你好不好?你能不能把我脚踝上的链子解掉,磨得我好痛。”
南澈用的是玄铁链,玄铁最为坚硬,寻常武器根本无法砍断,怀安又寻不到钥匙。
南澈的眸光聚焦在怀安的脚踝上,娇宠着长大的金枝玉叶,皮肉养得细嫩,脚骨形状好看,薄薄的皮肤覆盖,黛青色血管蛰伏,玄铁锁链束上,倒是生出了些许不可描述之意,
南澈沉默的时间越久,怀安越心慌,难道南澈他看出来了?
“好,”南澈解开锁链,“原也没想锁你一辈子,只是我初登基,朝中事务繁多,盯着我的人只多不少,我忧心不能护你周全。”
那些阴暗的扭曲的心思不需要一一剖开。
怀安想要装,他便陪着怀安的演。
左右已经没有人能帮怀安了,怀安也绝不可能再逃出自己的手掌心,那么,给他一些自由又有什么关系?
怀安的脚踝果然被那玄铁磨蹭得破了一些皮,南澈取了药膏化在掌心给怀安涂抹,他状似不经意提及,“钦天监说晏丞相下葬的那块地风水不太好,说是挡了国运,上奏建议我那墓地挪个位置,可这样一来,晏丞相就得被挖墓,你觉得我该如何呢?”
南澈的唇边带着笑,他双手托着怀安的赤足,跪在怀安脚边,漆黑的眸与怀安对视,眸底无半分笑意。
怀安若真对晏旧辞留有情意,他该毛骨悚然了,于是他的神色有未能掩饰妥当的恨意,长睫垂落,话语里带着紧张的意味,“老师晏旧辞他是反贼,如何处置,皇上无需过问我。”
南澈清楚看见怀安的恨和身体的紧绷。
他嫉恨,嘴巴咽下满口的碎玻璃渣,又在这种自虐中得到些痛苦的爽感。
没有关系,怀安再喜欢晏旧辞如何,他只能留在自己身边,违心的说出喜欢与爱,痛苦和欢愉都由他掌控。
这怎么不算长相守?
南澈说过怀安自由就真的没有再拘着他,但也仅限于宫门内。
怀安记着自己同南澈说过的话,去金銮殿陪过几次南澈看奏折,只是那些大臣看他的眼神让怀安实在觉得尴尬,他去过几次之后便不肯再去。
最喜欢的还是在窝摘星楼看雪。
怀安实际上不是在看雪,他在焦急的等雪停,对于灾难中的人来说,这落得根本不是雪,而是夺人性命的刀。
南澈不放心他一个人待这样的高处,便会命断生跟着他。
断生多数时间都没有什么话,只是这日,他和怀安站在摘星楼上,在呼啸的寒风里,断生小声问了一句,“怀安,你想从这宫里离开吗?”
只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