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分析得对,他并非是因为那个麻烦精说的几句喜欢乱了心神,他都被当做狗了,疯了才会去在意一个凌虐过他的人,他仅仅只是为了确保大业万无一失。
待他套出暗林卫的下落,即刻杀送那麻烦精去地狱。
雪花迷人眼,到了偏殿,章程面容焦急,擦拭他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越过佝偻着背的南澈,着急的跪在怀安面前,给怀安诊脉。
晏旧辞立在怀安面前,他是帝师,手落在怀安削瘦的肩上,素来稳重自持的人,眸光多了些许慌乱,“章太医,皇上如何?”
章程是通过晏旧辞的手入皇宫,太医院里的太医,晏旧辞怀疑谁都不会怀疑章程。
章程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番,“皇上怒急,火旺攻心,这段时日理应静养,切勿劳心劳神,卑职给皇上开几副药,每日按时服用即可。”
“那便麻烦章太医。”
偏殿内没有地龙取暖,下人端了炭火过来,怀安这副身体闻不得那味道,咳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单薄的苍白色扫了一尾艳丽的红。
他气若游丝,“朕无碍,老师无需挂念。倒是老师,近日风雪大,早朝天寒地冻,记得添衣。”
旧人已不在,怀安想,他既是占了别人的身体,总归是得还上一二。
怀安幼时身体也不好,同样都是感冒,别人两三天就好,怀安能发展严重到高热不退。
他妈为此还去给他找过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说他活不过23岁,气得他妈差点砸了别人的摊子,结果,他还真死在了23岁。
如今这具躯体19岁,他一过来,这具身子就开始犯病,怕不是也活不过。
晏旧辞尚未说什么,南澈先叩首跪下来,“丞相大人,偏殿森寒,皇上圣体久待此处恐不利于康健,不若大人与圣上回醉春殿深聊。”
贸然被一个奴才截断了话语,晏旧辞并不恼,他查看怀安的状况。
怀安的面容弥漫着病色,晏旧辞的指尖触及怀安的额头,摸到冰冷一片,“是微臣思虑不周,这场雪落得突然,微臣稍后还需去督察百姓冬衣发放情况,先送您回醉春殿,微臣再出宫。”
晏旧辞比怀安年长数岁,他将自己当怀安的老师,处处照拂。
怀安听及晏旧辞要去督促冬衣发放情况,一刻不敢耽搁,“老师,您速去,朕吃饱穿暖并无大事,城中百姓更需要老师。”
这话该是一个皇帝说的,但不会是怀安这位残暴帝王能说得出口的话,他不在意民生艰苦,也从来无畏哀鸿遍野,他眼里素来只有享乐和权势。
讶异同时滑过晏旧辞和南澈的眸底。
前者变得欣慰,后者阴沉下去。
“明日微臣再来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