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黑影一沉,云摇便被来人钳着腰肢“提”进了怀里。
云摇:“……”
鬼知道对于一个渡劫境修者来说,被人拎小鸡仔一样“提”进怀里这件事有多么大的侮辱性。
云摇不死心地提了提灵力,然而除了初醒时感知到的那晦涩绵延的一线灵力的存在外,其余确实对她的感召置之不理,如石沉大海。
而若换个时候,她识海无损,以神魂之力也足够轻易抹除这锁魂链上的符文咒印。偏此刻仙格伤上加伤,再肆意动用神魂之力,怕是仙格都要碎了。
云摇正为这个发现烦扰,慕寒渊已经放下了烛火,似笑非笑地低眸睨她:“师尊可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
云摇心梗,显然慕寒渊就是拿捏住了这点,才放心用锁魂链将她困在这黑咕隆咚的山洞里的。
不过这么深不见底的像是地底一样的地方……
她记得断天渊以北,整个朱雀主城辖制的疆域内,都称得上地势平缓,而此处明显是座深山。
“这是哪里?”云摇不安地探出一点神识,“我们不在朱雀城附近了?”
“师尊不知么?这里自然便是师尊一直想来的地方了。”
慕寒渊垂手,指尖似是无意地拨过了从云摇腕骨旁垂下的锁链。
听到洞府中回响起“当啷……当啷……”的金属声响,他低声愉悦地笑起来:“哦,我忘了,师尊如今才是那只任人欺凌的病猫,探查不了山外的情况?”
云摇:“。”
慕寒渊撩起眼尾,就对上了身前石榻上女子凉冰冰的满是威胁的眼神。
大有一副“再不说我咬也能咬死你”的凶悍。
她向来如此。
慕寒渊想着,薄唇唇畔的笑意都渐染到了眼底,他抬手,轻慢又情&039;色地刮蹭过云摇柔软的耳垂:“这里是魔尊殿旧址,天陨渊啊。”
“……!”
云摇神情兀地变了。
她甚至没工夫顾及慕寒渊这大逆不道的举动,声音都冷厉:“你来天陨渊、是准备要做什么?”
慕寒渊低垂着眼,着迷似的望着她:“师尊不是早已猜到了吗?”
“你又要重启魔尊殿?你明知这番举动,一定会令仙域众仙盟警觉、再掀仙魔两域之战,”云摇咬牙,恶狠狠地甩开了慕寒渊再次抚上来的手,“你究竟要杀哪一位神君,定要搞出生灵涂炭的结果不可?!”
“……哦,原来师尊连这个也探听到了,难怪仙格受损如此严重。”
慕寒渊并不在意被云摇抽开的手,答非所问地道。
“慕、寒、渊!”
清凌而难抑怒意的女声回响在洞府内。
慕寒渊停了两息,忽然笑了,他掀起眼帘:“比起这个名字,有时我觉着,你或许更该叫我终焉。”
“……”
云摇僵着身,
慢慢退开,坐到了石榻里面。()
她抱膝望着慕寒渊,他眼底那种百死无回的决绝,让她深刻地明白了≈dash;≈dash;他连妄动往生轮、扭转整个乾元界的时空秩序的天逆之举都已做下,他绝不会再改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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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阻止他,她不够,轮回塔河大和尚亦不够,还必须得另一个人。
藏在识海最深处的,“他自己”。
云摇垂下眼,听见自己沉涩地出声:“你和他之间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绝不会放任自己为宿命所操控。”
“…………”
慕寒渊一动未动地站着。
他好似对云摇的话并无反应,而唯有藏在另一面背光的翳影里,那人眼尾微微抽动的魔纹展示着他内心强抑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