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我又不是不懂变通的人,昨儿菊丫就点醒我了。”
说着她看了眼身后聊得正嗨的姐弟俩,往许福全身边挪了两步,小声说道:“菊丫说的对,咱这都到什么地方了,还考虑什么原料用料,什么杂面细面,那都不讲究。
咱以往在家那不都是陈米杂面混着吃?逢灾荒年的时候,还吃过树皮草根拌麦糠呢,那不也照样活下来了。咱只不过用的杂面,油盐酱醋那可都是纯天然无污染,没有添加剂的,良心的不能再良心了,我还介意啥。”
不用许福全提,她今儿忙活半晌也觉得,杂面咋啦,干啥非得买细面,一样的卖价干啥要跟钱过不去。
“所以我还是挺惭愧的,活了那么多年,那会儿居然没菊丫一个娃想的明白。”
“媳妇儿知错能改也是通透,再说了要不是有咱俩的智慧结合,又怎么会有菊丫这样一个鬼灵精的娃,所以你也别妄自菲薄。”
“行,你也别跟我贫,喏,那家是不是就是你说过的杂货店?赶紧去进货,刷新刷新那伙计对你的印象。”
许福全把板车停放在门口,故作风流地一甩头,毫不在意地说道:“瞧你这话说的,我难道会在意一个伙计的眼光?车就停这儿,你们守着车,我去买面粉。”
“爹,我跟你去!”菊丫自告奋勇地举起手,激动地跟在许福全身后。
进门,还是昨天那个伙计,可能是杂货店生意本就一般,店里货柜桌椅都有些掉漆,带着股陈旧的气息。
店里客人少,伙计扬着帕子,懒散地打着灰,一见许福全走进门立马就回想起昨儿的二十文。
“客人今日想要点什么?”他的态度比昨日好了几分,今儿还没开张呢,就算他又只买二十文,那账面上好歹也有笔进项。
“昨儿的那些调料你给我凑二十文的,杂面要二十斤。”
二十斤,那就是八十文,加上前面的二十文,那就是一百文。
看样子这人是拿来做生意的,不然不会稳定的只买这些。
伙计一瞬间想清楚这些弯绕,看向许福全的眼神都更真诚了,“嗳,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称。”
菊丫揣着心思,在杂货店里走了好几圈,仔细打量着。
又挨个看了货架上的货物,发现种类还不少,多是些油盐酱醋、米面粮油,只是数量看起来都不是很多,估摸着也就小打小闹做生意,不多赚也不亏本那种。
出了门,许福全扛着二十斤面粉,菊丫提着二十文的调料,被伙计一步三送,三句里有两句都是欢迎下次光临,不知道的还以为做了门多大的生意。
也就是门口唠的那两句磕,父女俩才知道原来伙计不是伙计,他姓何,是掌柜的儿子。
难怪做卫生那么懒散,还一点也不怕被东家开除。
。。。。。。
回到村里,一家四口齐上阵的架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李淑兰带着菊丫和四郎像往日一般跟那些婆婆婶娘打招呼,她们不仅应了,还心疼地看着她们母女三人。
再一转眼,看许福全的眼神就变成上下扫视,对他的招呼也爱答不理,完全不给面子。
许福全脸都笑僵了,双手攥拳,额头青筋暴起,对自己热脸贴冷屁股的做法感到十分不耻。
可没办法,他必须笑着跟人攀谈,不能在人前再丢妻女的脸。
男子汉大丈夫,这面子都是一点一点捡起来的。
呃。。。。。。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壮年穷??
再说了,有他在,那些嘴碎的婆子都不好意思上来看板车里装的啥。
要问为啥不好意思?还不是怕被他缠着借钱。
呵,他许福全,除了是个泼天的笑话之外,还是十里八村强有力的挡箭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