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下,就见那蹲坐在地的人身子一颤,随后满脸戒备的抬头看向江树昕。江树昕只见她原本白皙的脸颊上,左右一边一个高高肿起的巴掌印,唇角也挂着已经干涸的暗红血渍,眼睛也肿得跟核桃一样,鼻尖通红。难以想象,究竟是受了怎样的欺负才会变成这副模样。“江二。”抬头看到是江树昕,四宝呆呆地仰着脑袋,哽着嗓子小声小气也喊了她一声。听她喊自己,江树昕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只觉得心尖有些泛麻,怎么能这么委屈呢?“有人打你?”江树昕仍然蹲在她面前,放低语气问她。四宝听她这么问,伸出手轻轻贴近脸,却又没碰到脸,眼里涌上一层水雾,鼻音加重:“余老头…”顿了顿,又一字一句的说:“张、瘸、子。”四宝说的人名江树昕点着头给记下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这样啊,那还有别人没?”江树昕问着四宝,视线却落在了四宝贴在脸边的左手上,白嫩的手背上一块显眼的红,纤细的手指也是红肿不堪,小指指尖与指甲相连那处已经裂开,像是生生被什么砸破之后破裂开来。四宝没看到她的眼神,脑子里还在很认真的想着,余二宝也拽她了,让她摔在地上,现在屁股都好疼,但是又没有伸手打她,也不知道要不要算他一个。看她脸上满是纠结,江树昕没开口,反而是伸手将四宝受伤的左手拉到了自己手心。“那你跟我说说这个手又是怎么回事?”四宝还在犹豫那处,此刻又被江树昕扰了思绪,转移到了手上这处,一时间有些懵,她盯着自己受伤的手背看看,又抬头盯着江树昕好看的脸看看。江树昕看她这反应有些忍俊不禁,又好笑又好气,心下不由感慨,还真是个傻姑娘。“看手,别看我。”江二绷着脸,抬手按住四宝的脑袋,轻轻将她的视线移到她自己受伤的手上。四宝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慢吞吞的说:“瘸子,棍子。”说着,四宝还将右手举过头顶,有模有样的从头顶挥下来,绘声绘色的模仿着张瘸子拿棒子敲她手的那一幕。江树昕乍一看只觉她这般小模样可爱得紧,但一细想,便能清楚那张瘸子打她时的样子有多么凶狠了。不欲再多问,江树昕想带着四宝先进屋,却发现她连站起身都为难,走路也都是一瘸一拐的。“腿疼?”江树昕把门推开,转身看着四宝轻问。四宝也不含糊,顶着泪汪汪的眼睛冲江树昕拼命点头,可疼了。小脑袋瓜子却在想着江二能不能抱抱她。毕竟每回自己难受了余大娘都会抱抱她的。江树昕却只是看了一眼四宝的腿就没了多余的动作,别说抱她,就连伸手扶她的动作都没有。四宝脸上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皱起眉自己一瘸一拐的朝着屋内走。江树昕忙闪身走到四宝的身边站着,她并没有错过四宝脸上的失落,心下觉得有些好笑,在一个外人面前这般毫无保留的展露情绪,估计也就只有她余四宝一人了。走进屋内,江树昕搬来一把大大的木椅放在桌边,四宝等她放好后就自己乖乖的坐上去。江树昕见她坐好,便转身进了屋内的另一个小房间内,等到出来,手上多出了一个半大不小的木匣子。那木盒被江树昕放在桌上,四宝新奇的抬眼去看。江树昕将那盒子上的木盖拿开,露出一些瓶瓶罐罐和一卷一卷的干净白布,四宝好奇的伸手想要去拿。“别动!”江树昕语气淡淡的,先一步捏住了四宝不安分的小手。四宝被她捏着,不高兴的瘪瘪嘴,却不曾想牵动了受伤的嘴角和红肿的脸颊,疼得身子一颤。连忙将脸上表情收住,四宝幽怨的看着凶巴巴的江树昕。“知道疼还不老实点。”江树昕左手捏着四宝的手,右手从桌上的木盆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湿帕子,一边给她擦手,一边同她说话。四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任由江树昕给她擦手,小声道:“你凶。”声音小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可江树昕本就耳力极好,况且坐得又近,想不听见都难。不过江树昕倒也没回话,只略微勾勾唇角,仔细将四宝那受伤的小脏手擦干净,而后从那木盒里拿出一瓶白色的小瓷瓶。拔开堵在瓶口的布塞,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四宝皱着眉嫌弃的看着江树昕手里的小瓷瓶,用那只没受伤的右手在秀气的小鼻头前面扇了扇。“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