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这一天可真是累了,她做了晚饭就不可能再管洗碗,吃完饭就回房睡觉。
她跟颜田都睡东厢房的第二间屋,房间里摆了两张单人床,此外还有一个板柜,一把椅子,此外没有别的陈设。
原主的床单被褥倒是挺干净,一沾到床颜若就觉得困意袭来,很快沉入梦乡。
第二天天还没亮,听到院子里的动静,颜若就起床洗漱,一打开房门借着月光,看到院子里已经准备好三个巨大的筐还有挂在筐边的麻绳。
颜安平正在水缸边洗脸,正房门咯吱又响了一声,颜安定打着哈欠走出来,说:“我跟你们一块去。”
颜若没有推辞,十二岁的小子,在农村是可以跟着干农活的年纪。
不出五分钟,他们就收拾妥当准备出发,颜安定朝着屋里喊:“二姐,我们上山摘香椿,你不跟着去吗?”
颜柳才不想睡呢,她装睡不回应。
“二姐,你也跟着去吧。”颜安定坚持又喊了好几声。
颜柳快烦死了,只好大声说:“我就不去了,我跟妈一块做早饭。”
简陋的早饭不过是玉米粥跟咸菜,压根就不需要俩人来做,颜若可不想惯着颜柳,说:“你把院子香椿树的香椿都摘下来,码放整齐,等我们下山回家你要是没做好我就揍你。”
颜安平背起一个筐,手里又拎了一个,另外一个帮着背到颜安定身上,他诧异地看了颜若一眼,心说柔弱沉默寡言的妹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还是因为昨天受了刺激!不过还是厉害点好。
“二姐,你听到了吗?”颜安定喊。
颜柳不应声,听到颜若说:“她可以装听不见,反正她要是不摘香椿等我回来就揍她。”
在屋里装睡的颜柳:“……”
各户人家房前屋后基本都有香椿树,山上的野香椿树的香椿根本就没人摘,他们到山上时天已经麻麻亮,借着微弱的天光刚好干活。
颜安平用竹竿勾香椿,姐弟俩人捡掉落到地上的香椿,用麻绳捆成捆,颜若计划卖五毛钱一大捆。
采摘完一棵树,他们转战下一棵,路上遇到一棵野生核桃树,颜若惊诧野生核桃树居然这么繁茂,树枝绵延横向舒展,目测能覆盖他们家整个小院。
“这是麻核桃树吧。”颜若问。
“是啊。”颜安平回答,“这是一棵长了几十年的老树,我玩儿那一对麻核桃就是这棵树上摘的。”
颜若敲了敲脑袋,边想着后世文玩核桃的事儿,三人已经转移到另外的香椿树下。足足摘了三大筐香椿,收工回到家才六点多。
既然颜若发出威胁,颜柳不敢怠慢,家里香椿树上的香椿也都采摘下来,码放得整整齐齐,等李秋霜盛饭的功夫,颜若姐弟把这些香椿也捆好分别码到三个筐里。
吃过早饭,他们把三只筐搬到乡村土路上等预制板厂的驾驶员陈建华,没一会儿,陈建华就开着辆拉着预制板的皮卡驶过来。
陈建华下车,跟着颜安平一起把筐往车上搬,又用绳子扎牢。
皮卡是双排座,除了驾驶位还有三个座位,颜安平本来不想让小弟跟着去,但颜安定想去,颜安平就依了他。
三人麻利地上车,陈建华开车往村外走,颜安平感谢他说:“这次可多谢你了。”
陈建华语气爽快:“咱俩是哥们,你可别跟我客气,我绕点路,把你们送到人多的地方。”
“你顺利的地方有没有大型工厂,能赶上工人下晚班或者中午下班就好了。”颜若问。
“我想想。”陈建华回答。
县城距离市区远,开车都要两个多小时,他们到的时候接近九点多,陈建华对京城比较熟悉,不愧是颜安平的好哥们,把他们放在一家大型纺织厂门口。
“这家工厂有上万职工呢,三班倒,上夜班的人马上就下班,肯定有人来买香椿。”
陈建华还给他们指了路,告诉他们万一卖不完该去哪儿摆摊,不过他多虑了,他们刚把筐摆好没一会儿就有职工陆续出厂。
纺织厂女工多,很容易就被鲜嫩的香椿吸引。
“头茬香椿,看香椿芽都是红的,早上从山上摘来的,可新鲜呢,五毛钱一大把,足够吃四五顿。”颜若热情推销。
大姐大妈们也没吝啬夸奖:“真新鲜,叶子都支棱着。”
“可比菜站便宜多了,菜站这么一大把得一块多,还都是蔫吧的。”
这个地方可是来对了,他们的三个筐很快给想尝新鲜的职工围了个水泄不通,兄妹三人忙着收钱拿香椿。
人都有从众心理,看着别人抢购香椿,本来不想买的也都过来凑热闹,下夜班的时间,他们的香椿被抢购一空,三个人的挎包鼓囊囊的都是零散钞票。
颜若如释重负,说:“这下给爸治腿的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