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的出现要么是想试探倾婳的功力到底如何,要么是想慢慢跟倾婳耗,直到看破她的所有法术招式,直到她筋疲力尽,最后一网打尽,得来全不费功夫。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不巧的是,倾婳是个心眼子多的直脑筋。她与人斗法向来都是拼个你死我活,从不谈她自己筋疲力尽这一说,若是可以,打上个几天几夜都不带提一个“累”字的,可偏偏如此激烈的打斗下,倾婳还是可以分心观察周围的局势变化,顺带给自己留一手,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绝不会展露自己的全部招式。
既然眼前的那个病蛇是个空壳,眼下无非就有两条路。
要么这病蛇根本就没来这里,只是放个皮囊虚晃一枪,要么这病蛇根本就没离开过这大殿,此刻正潜伏在哪个角落里谋划着下一次的袭击。
倾婳双眸明亮如星,仔细的检查着大殿,任何一处都能没有放过,脚下也慢慢向后撤去,如此四面楚歌的情况属实对她不益。倾婳先前观察过了,她所处的方位身后不远处正是一堵壁墙,如此慢慢向后撤贴至墙上,这最起码可以保证自己的后背是安全的,就可以安心应对眼前位置的威。胁。
倾婳的眼前出了一片骨链的残骸,就是那病蛇瘫软的皮囊,别处也无其他异常。
难不成……病蛇本尊真的没来?
就在这时,倾婳的背部重重的撞到一处,她神经敏感,潜意识告诉她身后有东西。
尽管倾婳的反应再迅速,就在她举剑准备转身之际,身后那东西伸手牢牢的握住倾婳握剑的手腕,其似乎低下了头,贴着倾婳的肩颈处慢慢向上移动,最终落在她的耳边,那人轻轻一笑一股寒气吹过倾婳的耳垂,一深沉的男音从她耳边传来:“将……军。”
“军”字的音尾刚一结束,倾婳只觉得一阵冷颤,她右手手腕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身后那人的束缚,可谁知越挣扎,手腕那处的力就越发收紧。
原来还有第三条路。
倾婳面前病蛇的那副空皮囊的头不知何时也转了过来。其脑门上赫然显着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那是临霜的杰作。两颗眼球滴溜溜的上下转着,最后定睛在倾婳这处,嘴角颤颤巍巍的勾起,露出那个熟悉的媚笑。
那皮囊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从一滩瘫软中立起,双手双脚支撑在地面哆哆嗖嗖,她侧头紧盯着倾婳,身子一动一顿。
其又以一阵肉眼可见的速度,皮囊迅速恢复成充盈的状态,肉脂细腻,皮肤似吹弹可破。
病蛇伸出一只手扶到自己的双眼处,用力一摁,将自己两颗爆出的眼珠一颗一颗的生摁了回去。手又向上移动落至那个大洞处,看着倾婳的双眼微眯了眯,眉间轻皱,当手放下来时,那额间穿透的大洞赫然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病蛇单膝跪地行了个礼。周围细碎的骨链残骸刹那间分裂变为倾婳最初见到的那些黑色长条物,数量多且密似是卷起了一千层浪向病蛇处靠拢,一阵浪花拍下,病蛇也消失不见,黑色长条也像是落入地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病蛇做的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动作肯定跟倾婳身后锁着她的那人有关。能让病蛇俯首称臣的,绝对不是善茬,也可以说是绝对不是些好解决掉的东西。
倾婳纤细的右胳膊上青色纹路因为太用力而暴出,但手臂举起的姿势却纹丝不动。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的左侧边腰间姗姗摸索上来一只手。倾婳心中大喊不好奋力挣扎,左手拼命的想扒开那只手,既然扒不开就换肘击,重重的几个肘击下去,那手臂似是没有痛感一般依旧在她的腰间肆无忌惮的游走着。她使出浑身解数却全都无济于事。
那手掌宽大带着温热,正游走在倾婳的腹部,温热透过纱裙只觉得那手掌滑过后的地方都变的炙热,手掌最终停在她右侧腰间。
身后那人的整条手臂都环在倾婳的腰间,那手臂接着猛然收紧,牢牢将倾婳锁在怀中。
这感觉像是被拥抱着,却又不是抱,像是被霸道的占有。
整个人都被包围着。
现在整个局面完全是被倾婳身后的那人所主导。其本身就像一幅沉重的枷锁,肆无忌惮的束缚住一切想要逃离的希望。
倾婳活了好几百年还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她太阳穴处暴起青筋,眼里燃起一团烈火,哑着嗓子嘶吼道:“给我滚开!”
倾婳身后那人却不再开口,而是缓缓的低下头靠在倾婳的左肩处,左肩处传来阵阵粗重的喘。息声。
温热的,湿润的东西滴在她的左肩,那东西顺着细腻的肌肤滑落,轻轻滴在倾婳的锁骨上。
一滴……两滴……
倾婳怔的发懵,眼中的烈火也逐渐熄灭恢复清澈,
倾婳心想到:这是……哭了?哭什么?哭他擒住了我?
尽管倾婳心中万分不解,可她的左手却下意识的停止了攻击,张开手掌向自己的肩颈处摸去。
手掌搭上了一颗头,那头颅生着浓密的发丝,此时正散落在倾婳的左肩。她鬼使神差的揉了揉手下的那颗头,那头的主人一愣,倾婳又轻轻拍了拍似是安慰。
那人又往倾婳的颈窝深处蹭了蹭。这不蹭还不要紧,这一蹭倾婳瞬间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是有多荒谬!
原本轻柔的手瞬间涌入力量,倾婳咬着牙用力将靠在自己颈窝的头向后推,可依旧没有任何用处,一切都徒劳无功。
倾婳并没有放弃挣扎,奈何与对方的实力差距太过悬殊,以至于一切的抵抗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