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考潍在旁边削苹果,切了一半,剜去苹果核,一半给了奶奶,另一半给了何幸。
他咬着核上的果肉说:“还不是有利可图!”
何幸皱眉示意他不要在奶奶面前乱说,故意上前一步踩在他脚上,用力碾了两下。
“来,奶奶,快戴上。”
周考潍疼得脸都变色了,核也不啃了就往出跑。
奶奶看着失而复得的手镯,欣慰地笑了,跟他讲:“这个是我妈妈给我的陪嫁,当初小潍的爷爷好赌,把什么都输光了,就剩下这一个镯子了。”
戴了没一会儿就收回去:“医院里人来人往的,别碰碎了。”
何幸说:“那我帮您收着,待会儿给您放家里去。”
奶奶点头:“放在柜里,钥匙在小潍那。”
周考潍出去半天也没回来,何幸去找,发现他抱着脚坐在门口的塑料椅上。
“怎么了?”何幸看着他,“给你脚趾头踩折了?”
他一放手,只见鲜血浸透袜子。
何幸一拍大腿:“呀!忘了你有甲沟炎!”
周考潍疼得汗都流下来:“我又没说你给人当媳妇去了,你踩我干嘛?”
“我这不是怕你口无遮拦,说出来让奶奶内疚担心吗。”
话毕,又推搡了他一下:“什么当媳妇,人家绅士又风度,对我友好着呢!”
“没那个你?”
“……没有。”
“切,”周考潍嗤了一声,“要么就是不行,要么就是憋了个大的!”
“去你的!”
他去买了一瓶碘伏,周考潍直接把脚放在他腿上,何幸推开:“你几天没洗脚了?”
周考潍坦然:“这回更不用洗了。”
上药的时候,何幸说:“其实我今天还有兼职呢。”
“那你怎么不去?”
“盛斯遇给我介绍了个新工作,我打算辞掉超市的兼职,然后配合着新工作的休息时间再找兼职。”
“哦。”
“你没听懂吗?”
周考潍不解:“什么?”
何幸近一步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依然觉得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对现在的生活还挺满意的。”
周考潍拧眉:“你不就在他家睡了一个晚上吗?”
何幸点头,用棉签轻轻往他伤口上涂抹:“就一个晚上。”
就一晚,盛斯遇让他全身心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关怀。
不是那种让人心生害怕,刻意营造出安全感的关怀。
而是舒适的关怀。
舒适到他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人家要把他赶出家门。
没遇见盛斯遇之前,偶尔能在奶奶身上体会到这种关怀,所以他愿意亲近奶奶,不想看她失魂落魄,一大把年纪患了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