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给陈嵘继续询问他的时间,转而问起:“大早上找我,出什么事了?”
看陈嵘的样子,应该是不着急。
但是不着急的事情一般找不到他头上,裴贤一时间也想不到陈嵘要找他说什么。
陈嵘闻言,面色有些忧愁,他想了半天,问:“咱俩当时一起办过致清中学那个教师自杀案,你对那个案子还有印象吗?”
“……”裴贤不知为何的,从昨天晚上开始,呕吐导致的虚弱下来的心跳,在此刻突然加重了很多,他如实说:“有。”
“当时涉案教师你还记得几个?”陈嵘立刻问。
裴贤心脏一坠,觉得他们马上就要聊到一个人了。
原以为昨天那通电话会是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但有时候裴贤是真的认为他和祁扬有斩不断的缘分,比如现在,在他辗转难眠好不容易决心暂时放下祁扬,第二天上班就又要被迫聊起他。
“记得一点吧,案子没记录吗?”裴贤问。
陈嵘摇头:“档案全转走了,我们这儿什么都调不出来。”
“我也记不全——”
“你记得一个叫祁扬的老师吗?”陈嵘打断他,直接问道。
裴贤僵硬了一瞬。他那天不让祁扬多聊关于这个案子的事情,就是怕他牵涉进来。
他不知道祁扬有多少秘密,不知道祁扬的秘密和这个案子是否相关,但是眼下看来,刑侦那边大概是真的查到祁扬头上了。
他咽了咽口水,移开眼去没看陈嵘,淡定的神色下有些藏不住的慌乱。
“记得。”
“你应该记得,当时下大雨,我们赶着事都走了,留你跟他。你们当时聊什么了?他跟你说什么了吗?他这个人,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他说话可信度高吗?”
陈嵘一看他记得,立刻就把一肚子的疑问都抛出来了。
裴贤被一箩筐的问题砸得头晕,耳朵只记得最后一个问题,他说话可信度高吗?
居然让他回答这个问题。
裴贤觉得非常低,反正他很难判断祁扬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假话说的也面不改色,明明从来没动过心,还能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说爱他。
陈嵘的目光很敏锐地在裴贤淡漠的神色中发掘出一丝异样,他语气中带着更多确定:“你们认识。”
此时正值上午九点,七月初温度渐高,太阳光散发着灼热的气息透过办公室的窗户照射进来,一门之隔的警局内其他各处都有奔忙的脚步声,办公室内的空气愈显沉默。
裴贤侧脸逆着光,他搭在扶手上自然下垂的手抬起来,重重地抓住了桌沿,修长的手指指尖侧面看见用力到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