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又自顾自地摇头,“不对不对,堂堂金仙天鹤,怎么会被区区妖魔鬼怪夺舍。”
还没等她嘟囔个所以然来,沈寿打断道:“你不觉得他有些面熟吗?”
“面熟?”巫奴开始沉思起来,说到面熟,确实在初见时给她一种怪异的熟悉感,但又认不出来,她以为这就是同为妖族的直觉感应,因此并没有多想。
巫山上几乎没有生人踏足过,上一次,还是在天狼王自剖魂骨的时候
等等?!
天狼王贺修良?
“他姓贺?”巫奴的颤音都出来了,沈寿听罢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本来不应当在这样严肃的场景下笑的。
他认识巫奴几百年了,每回看到巫奴吃瘪都是栽在天狼族身上,就觉得好笑,缘分这种东西说不清楚。
“嗯,贺於菟。”沈寿说道。
巫奴直接整个人从罗汉床上弹起来,顺带起一小阵风,把北北给刮倒在地,气急败坏道:“你不早说!你真是狗贼啊沈寿!”
沈寿愈发想笑了,哪里有听见过巫奴这样骂过他,真是稀奇事。
“正因为他身体里流着天狼王的血,所以由他来做那纯妖的器皿最合适不过了。”沈寿抬眼看着跳脚的巫奴。
他在两百年前背着贺修良上山的那天,窥见了一旁来自两百年后的灵魂虚影。沈寿那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一时之间,在巫奴心中的天平又开始倾斜,“要是姓贺这小子出了什么差池,我就是拼死也要让那只纯妖陪葬!”巫奴的愤怒已经冲昏了理智,变得有些口不择言。
“哦?你不惧妖王治你个自相残杀的罪名?”沈寿问道。
“大不了一死。”巫奴破罐子破摔地说道。
沈寿没有回答,他转过身伸出双指去探邓良霁的脉,没人知道他在听见巫奴的这句话后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所有人都一夜无眠。
巫奴一晚上紧盯着二楼的竹板,高高竖起的双耳一直在留意楼上的各种小动静。
直到第二日烈日高悬,林间有叽叽喳喳鸟叫传来,巫奴终于在天边刚亮的时候浅浅睡了过去。
沈寿和邓良霁在竹屋前的石桌喝茶,沈寿说这是今年茶妖贡上来的新芽。
“你”沈寿本来想说些他觉得邓良霁想听的,但开了口忽然又觉得有些彷徨,毕竟对于邓良霁来说,若是只听得见父亲的消息又见不到他的人,会让他更加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