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晓也在努力恢复对身体的控制,他的视线逐渐聚焦在天花板上,白色的天花板上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悬挂在中央。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个地方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然而,思维的每一次尝试都仿佛撞在了无形的屏障上,所有的记忆都无法连成一线,只剩下片段和碎片,零散地漂浮在意识的边缘。
艾尔伯特的视线终于开始清晰起来,他缓慢地转动头部,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他的目光扫过洁白的墙壁、简单的家具,以及不远处的另一张病床。那张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个与他一样沉寂许久的男人。艾尔伯特的脑海中闪过一丝熟悉感,仿佛他们曾经有过某种联系,但他无法具体描述那种感觉。
川晓的视线也开始在病房中游移,他看到了艾尔伯特,那个同样在苏醒边缘挣扎的男人。他们的目光短暂地交汇,彼此眼中都闪烁着相似的迷茫与困惑。
病房的安静被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打破,洛洛和安队长推开门,走进这间一直沉寂的病房。洛洛身着一袭白色的长裙,脸上带着些许担忧的神情。安队长则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脸上透出几分疲惫,但目光依旧坚定有力。他们俩是特意前来探视艾尔伯特和川晓的,这两个在沉睡中度过了漫长时光的人。
当他们走进房间时,病房内的光线依然昏暗,唯有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打在川晓的脸上。就在洛洛和安队长即将靠近病床时,他们同时注意到了一丝异样。艾尔伯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那细微的颤动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看!”洛洛惊呼出声,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她快步走到艾尔伯特的床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见艾尔伯特的眼皮正在颤抖,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作斗争。
安队长站在川晓的床旁,目光锐利地捕捉到川晓的睫毛也在轻轻颤动。与洛洛不同,他的反应更为沉稳,但内心深处同样涌起一阵激动。他们知道,这两个人正在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这是一个奇迹,一个他们一直在期待的时刻。
艾尔伯特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他的视线模糊不清,但隐约看到了站在床边的洛洛。她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微笑,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看见了最珍贵的东西。艾尔伯特试图开口说话,但喉咙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最终只能发出一声沙哑的低语:“你……是谁?”
洛洛轻轻握住艾尔伯特的手,她的手掌温暖而柔软,带着一股安心的力量。她用温柔的声音回应道:“我是洛洛,很高兴你能醒来。”她的声音像一股清泉,润泽着艾尔伯特干涸的心灵,让他在迷茫中找到了一丝安定。
在每个时空收拾烂摊子(3)
三个灵魂碎片依附在三个不同的人身上,之所以艾尔伯特和川晓会陷入植物人状态,是因为旱魃的幻境在不断召唤他们身上的,那些属于蓝魈的灵魂碎片。因为蓝魈如果要飞升重返天庭,三片灵魂碎片必须合一。
艾尔伯特和川晓一旦失去蓝魈的魂片就只能以植物人的状态存活,因为他们本身的灵魂已经完全与之融合,强行夺取那两个灵魂碎片,等于粉碎了他们本来的灵魂,必然导致离魂症,变得浑浑噩噩,毫无生气。
谢蓝魈在考虑自己的未来时,从未试图召回那两个吸吮他人血肉而存活下来的灵魂碎片,在他看来,它们早就各有其主,不是自己的东西了,没道理去褫夺别人的生机。事实上,一旦患上离魂症,如果长时间无法让灵魂重新入体,那么这个人不是傻掉疯掉就是死掉了。
再知晓这一切之后,艾尔伯特和川晓的心里自然不太好受。他们这么多年来虽然有所感觉,自己的内心深处似乎隐藏着未被探索的秘密,但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为了放置蓝魈魂片的容器!而且自己的生死居然被另外的人掌握着,他的一个决定就能让自己万劫不复。
任谁知道这个事实,都会感觉很沮丧,甚至是怨恨这种不公平。幸好谢蓝魈是正义的和公平的,但是他会永远清醒如此吗?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这一次的灵魂合一,旱魃耗费千年,几乎耗尽了自己全部能量,以惊鸿王朝的宏大幻境辅之以血满月的放大作用,才能召回全部灵魂碎片;这次被狙击之后,旱魃已经失去全部神力,即便二百年后,血满月重来,她也没有能力兴风作浪了。”
洛洛看懂了他们的顾虑,耐心解释道,“召唤神的灵魂碎片,这是不被允许的禁术,因为这意味着重新造神,破坏了天地间固有的能量守恒。旱魃会受到严惩,其他人既没有能力也没有动力做这件事,包括蓝魈本身在内,所以,真的无需担心。”
“那我们还是各自独美,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呗。”川晓挠了挠头,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我差点忘了最开始是为什么请巫女来帮忙了,就是我不会再遇到凶案现场了吧?这个噩梦是不是也是那位旱魃大姐搞来的?目的就是让我焦虑、恐慌、免疫力下降,她好施法偷走我的灵魂啊?”
“应该是吧,反正她不是在这里也有镜像吗?那位路总,肯定没少祸害你。要想让你离魂,必须先让你弱下来,不断遭遇失败、挫折,运势被消耗殆尽,然后她就可以行事了。”洛洛点点头,他总算开始动脑子了,不那么傻白甜了。
“那么,同理我这边的情况也是如此,所以我会碰上那么多倒霉的事儿,被冤枉、放逐、抹杀等等”艾尔伯特插了进来,平静地说道。他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就是那种平静的疯感,特别具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