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才把小儿哄进屋了。
又把内屋的门紧紧关上,尧窈才回过头,对尧文君:“他如何了?当真是中毒?御厨那边查了没?”
尧文君捂着额头:“如何查?我已经命人将御厨围住,一个个地审,可不知这些人嘴硬,又或者真的是意外,竟无一人认罪,兴许就是那人肠胃弱,适应不了东瓯这边的饮食。”
出于各方面考量,尧文君更倾向后者。
不然,大乾天子在她这里中了毒,不知情的人莫还以为是她们下的,到时民怨沸腾,朝廷不满,就连容渊也未必能够压得下去。
而尧窈,不可避免地落个祸水妖姬的骂名。
所以,哪怕容渊真的是中毒,她们也不能认。
甚至,尧文君还设想过,有没有可能,这是男人为了博取妹妹同情而设的苦肉计,不然,为何他一来,这点心就有问题了。
为此,肖瑾发了一通大火,头一回,指着尧文君怒骂她冷血,没有人性。
尧文君又何尝想要这样,她也是迫于无奈,她背负的不是一个人的命,而是东瓯几十万人。
一步路,都不能错。
想到肖瑾指责她的那些话语,尧文君心口闷痛不已,她垂了眸,掩住眼底的雾气,不想自己脆弱的一面被妹妹瞧见。
尧窈也当自己没注意到,沉默一阵,才道:“我去看看他吧,于我于孩子于东瓯,他都不能有事。”
尧文君看了一眼妹妹,复又垂了眸,眸底微暗,未再多语。
反而尧窈劝慰她:“你和肖瑾好好地说,你为了我们,他为了容渊,各有立场,但并非不可调和,多一些理解,总能寻到共处之道。”
良久,尧文君轻恩了一声。
或许,明姑是对的,自己这个妹妹,比自己更能扛事。
容渊病倒后,肖瑾未再离开,时刻守在容渊身边,郎中也被他安排在隔壁屋歇息,但凡有情况,必须立刻赶来。
喝了郎中熬制的汤药,容渊腹痛有所缓解,说话也有了气力,却是对肖瑾道:“我这病,不必告诉容琰。”
一个病字,就是容渊的态度,只口不提中毒一说。
肖瑾目中酸涩,只觉为了一名女子,主子做出了太多妥协,到了如今,又何必。
天子这般重情,未必是福。
夜深人静,尧窈悄然而至,肖瑾却不意外,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她都该来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