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好睡的日子没持续多久,就在一个午夜,被一阵凄厉的叫声打破。
“姑姑,求求您,饶了我这回!啊,放开我,我的孩子!”
叫声是那样突兀,犹如一把变调的琴弦撕扯开了静谧的夜,直叫听者惊心。
且叫声那样的近,就在尧窈隔壁房间,仅一墙之隔。
饶是明姑这种睡沉了很难醒的人,也在那几声哭叫过后,猝然惊醒。
明姑迅速翻身坐起,第一时间去看自家小主子。
宫中的冰块只给地位高的贵主们享用,低位妃嫔分不到几块,更不提慎刑司这种最为末等的地方。
到了夜里,不必盖被,只着兜衣,仍不会觉得有多凉快。
便是这样的天气,尧窈却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脑袋彻底埋进去,也不怕捂出热病来。
明姑当即扯开被子,把尧窈拉到自己怀里,轻拍小姑娘微微颤抖的背部:“姑娘不怕,没事了啊,定是那宫人犯了错,才会有这么一遭。”
说着,明姑又去捂尧窈的耳朵,不让她再听见。
但那声音实在太过动魄惊心,即便后来再没响起,尧窈这一晚也很难入睡了。
几乎是半梦半醒地到了第二日,天空泛起鱼肚白,尧窈已经坐在了房门口,直望着院墙发呆,墙的那一边,住着一个女子,一个听着就好惨的女子。
琥珀来送朝食,才打开了院门,随意往里一瞥,就见肤光胜雪的俏佳人已经守在房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脸的恍惚。
“殿下,今日有您爱吃的水晶饺子和小笼包,可得多吃些。”
尧窈回过神,望着朝她笑的宫人,站起了身,回到屋里,对着精致的吃食,她却并没有太多的胃口。
“隔壁住的是谁,她犯了什么事?”
尧窈忽然这么一问,琥珀怔愣片刻,很是想了下,才道:“隔壁好几间屋子,住了有十来人,殿下问的是玲珑吗?她罪有应该,主子瞧她可怜,特意放她几日假,回乡看望老母亲,她却吃里扒外,跟外头男人有了首尾,还企图私逃,拖延不归,简直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
尧窈听得专注,专注之余,恍恍惚惚地又是一阵走神。
明姑这时晾好了衣物,进到屋里,见琥珀仍在说着什么,忙把她打发出去。
“你送来吃食就可以走了,不要在殿下那里多说。”
都是些污耳朵的腌渍事儿,不听也罢。
琥珀不以为然,进到这里的人有几个是清白的,真以为自己有多干净,还不让人提了。
琥珀走了,尧窈仍是没能走出来,她问明姑:“姑姑,那宫女最后会怎样,孩子能保住吗?”
“必然是不能的,她能保住自己的命,就已经是走运了。”
明姑并不想多谈此事:“姑娘快些吃,别等凉了,就不是那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