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刚刚落地,便眼见横云却月正着急忙慌的推门进屋。
沈晏略踌躇了一下,却又随即听到却月在屋中高声急切的唤了一声:“娘子!”
他哪里还能顾得了别的,脚下生风一般疾奔了过去。
“姜洛微!”
沈晏口中唤着她的名字,急急绕过屏风,往内室一看,只见姜洛微单着一袭轻薄的藕荷色绸缎寝衣,半坐半躺在地上,白皙玲珑的一双玉足全部裸露在外,横云却月正扶着她站起身来,那乌黑的长发便如瀑布一般倾洒而下。
他猛的缩住脚步,立刻转身退了出去,隔着屏风问道:“我适才听到小娘子的惨叫声,到底发生了何事?”
姜洛微主仆三人也被他吓了一跳,却月险些叫出声来,被横云一伸手捂住了,她睁大眼睛惊惶的看着姜洛微。
姜洛微冲她摇了摇头,轻声回答外面道:“没什么事,就是……不小心翻下床榻了而已。”
意思是……掉床了?小孩子么?这可真是想不到的事。
沈晏心下虽松了口气,一时间却是哭笑不得,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是在下莽撞,冒犯了小娘子,还望小娘子恕罪。”
姜洛微忙道:“不碍事,倒是我,一大早的惊到你了。”
沈晏又沉默片刻,问道:“小娘子可有伤到哪里么?”
内室中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伴随着姜洛微的回答:“没有,你不要担心。”
“没伤着就好,小娘子闺房,实不敢久留,我先告辞了。”
沈晏说罢,正要离去,眼睛不经意间一扫,忽的顿住了。
◎左右都是死局◎
这外间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布谷报春的水墨丹青画,正是姜洛微曾经提到过的,上个月她生辰时,周希言送给她的那一份贺礼。
画本身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那檀香木的画轴,瞧着比寻常的画轴要圆厚一些,仔细看,轴面上暗刻的是孔雀衔珠的纹样。
周希言临死时,手中握着的正是姜洛微送给她的那支孔雀衔珠金步摇。
沈晏心中一动,难不成那步摇还有这一层意思吗?
内室里,姜洛微见他说了要走,却站在屏风外一动不动,不明所以,穿好了衣裳,来不及梳妆,将长发随便挽在脑后,就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吗?”
沈晏看了看她,朝墙上一指:“小娘子,那幅画可否拿下来一观?”
姜洛微顺着他所指看了过去,不禁凄然道:“那是希言上个月送我的画……可以,我这就叫人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