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令牌也是玄铁令牌,但上刻之物,并非是灭沈扶族人的黑面人身上佩戴的蛇口令牌,而是当日在神寨之外,暗杀萧禹的那队人佩戴的龙口令牌。
“殿下!”
沈扶快速回头,却见萧禹正拿着盒子里的衣料细看,面上还带着些不可置信的愤怒。
“殿下?”沈扶往前凑了凑道:“殿下认得这块衣料?”
过了几瞬,萧禹才抬头看向沈扶,他眼底带着些红血丝,咬牙说道:“这是前年外邦进贡来的臻泉绸缎,因太过珍贵,独我父皇一人用。唯一赏出去的一匹,是给了我皇叔!”
沈扶呼吸一窒,她脱口而出,“你是说,勐王殿下?!”
果真是他
果真是他。
沈扶微微惊讶过后,将手中令牌推到萧禹面前。
“殿下,这块玄铁令牌,是龙口的。”
闻言萧禹放下那块布料,拿起令牌仔细翻看过后,说道:“难怪那些人如此熟悉我的招式,以至于不过五人便将我打伤,逼落深坑。”
何烨在旁听得胆颤,他看过萧禹后,又看向沈扶。
沈扶问王沙道:“再详细说一次,那夜见你的人是何身量,口音为何,似是从何处来?”
王沙跪爬几步,磕头道:“那夜是雨夜,来人一身黑衣覆黑面,他身量比殿下矮上一些,约莫到殿下眉骨之处,这块布料是我帮他捡东西时,从他黑衣之下的常服内衫中撕下的。我听他的口音就是京城中人,他是行色匆匆,是骑马从外回来京城的,这个玉佩是他上马之时,我从他的腰前摸下的。我有问过他是何人,他说他是皇帝的亲信,想要什么,皇帝都会给。”
被洪水冲走又出现,火器营的名单,珍贵的绸缎,玄铁的令牌,恰好的身高,尊贵的身份……
萧禹胸膛鼓起,重重呼出一口气后,手肘撑着桌子扶着额头,看着那块令牌。
“你说的这些,殿下会派人去核实,你若还有忘记说的,随时说与他们听便是。”沈扶道:“殿下既饶你性命,你便回去地牢待着吧,何烨。”
何烨上前拉起王沙道:“是。”
他先走出正殿,东宫侍卫跟在其后搬着尸体也离去,殿内只剩二人,一时安静落针可闻。
沈扶记得,萧禹曾说勐王与皇帝乃是亲兄弟,且看皇帝疼宠勐王的样子,便知勐王待萧禹也不差。骤然知晓亲近之人想要自己的性命,任谁也不能无动于衷。
“皇叔五岁上书房,六岁跟着前朝皇帝理政,七岁便敢与外邦来的吐混壮汉搏斗,捅瞎他们的双眼,十岁之前,皇叔的文武本事样样都在父皇之上,他本是最佳的储君人选。十岁那年冬,他落入御花园水池中,身子落下病根,才逐渐只喜欢字画美人和游历天下。”萧禹拇指蹭着那块令牌,讽刺一笑道:“也是,本是可手握天下,傲视群雄之人,如何会如面上那般洒脱,眼睁睁看皇位拱手他人,朝人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