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蝶道:“大人初来东宫时,便有些郁结于心,身子单薄,似一吹便倒,后来慢慢养起一些,这遭儿受过惊吓,大病一场,又比从前还要消瘦了。殿下回来看见大人,定是要心疼坏的。”
沈扶噗嗤一声笑,“哪有那般夸张?”
阿蝶眼中都是担心,她道:“有,大人自己感觉不出来,但是关心大人的人,您有一点变化,都能看出的。”
生在深山之中,沈扶对尊卑一事的认知,并不像宫中这般严格。她只信万物独生于世,他人对你的关心和惦记,都不是他人当做的,这些都是赠予和恩赐。
回想入宫至今,光惊吓之后的大病就有两场,其余小病与胃口不佳之时,更是有多次。
沈扶自觉没什么,如今听阿蝶一言,才知爱惜自己之人,那不可次次说出的忧心。
“阿蝶,多谢你,我知晓了。”沈扶伸手握住阿蝶的手道:“祭天之后,我会告病,多歇几日的。”
阿蝶知沈扶的难处,恐怕找到灭族凶手之前,她都不会真正歇下。
阿蝶笑道:“我记下了,大人可要说话算话。”
沈扶也笑道:“自然。”
沈扶静养几日后,终于到了祭天之日。
此次祭天乃是年前唯一一次重要之日,是以祭天台设在宫门之前的闹市之上,且华丽无比,官员及围观百姓堵了四方街道,吉祥燕从宫中放出,伴着火花一路升天,一片盛大鼓乐喧天之下,沈扶身着华服,与钦天监众人站在祭天台边,静待吉时。
皇帝出现在祭天台后,钦天监众人开始依次司职,沈扶的问天之事在最后,是以她并不着急。
“大人。”沈扶身侧不知何时出现一东宫宫女,她举了举手中食盒道:“阿蝶姐姐正在忙,来不了此处,她说您的补汤和药不能误了时辰喝,遣我给您送来。”
沈扶认不全东宫之人,只觉得这宫女有些面生,她低头看了看食盒,盒子里的碗正是阿蝶常给自己用的,“好。”
沈扶跟着她向一旁走了几步,喝下那药和补汤。
小宫女道:“我在台下等待大人。”
“嗯。”
沈扶点了点头后,重新走回祭天台边静待。
眼见到了时辰,沈扶跟在李青身后上台。
走过长阶,只余最后一步站上祭天台时,沈扶眼前突然闪过一阵白光,一股燥热从腹中快速奔往四肢百骸,沈扶瞬间感觉嗓子干疼,浑身酥麻,一股不可言说之感直直奔往一处,害的她险些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