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支巷里基本都是一些小生产作坊,她盘了好几间商铺,专供她收留的人在此经营谋生。
小作坊的利润并不高,她收留的人又多,根本入不敷出,只能时常偷拿家里的油水贴补或者找一些人傻钱多的小混混讹取。
这样下来,勉勉强强也够维持他们生活,就是她自己过得紧巴巴的,日日节衣缩食。
不过好在她罩着的人都是些懂得感恩的,他们从来不给她惹麻烦,大家在一起十分和美,就像家人一样。
她跟着他们接触到不少编织、陶艺、刺绣、木工之类的活,不过她只对玩泥巴和削木头感兴趣,其他细致些的活是一点都沾不了手。
刚在后头厂房中央的空地上锯断一根木头,毋同就听见前头店面忽然传来剧烈的玻璃崩碎声和一道道尖叫声。
她霎时提高了警惕,自从她的小作坊被孙乾郎带人破坏后,她就一直有心理阴影,唯恐她的苦心经营又毁于一旦。
她吩咐身旁和她一起做工的人不要害怕,自己抓起一根木棍就要往外走。
可那些人非要拦着她,不让她出去冒险,争执之时,门外的人已经闯了进来。
之前在前店忙活的伙计被人捆住手脚扔了进来,几十名黑衣壮汉一窝蜂涌入,规整地立于厂房两侧。
他们颔首肃穆,似乎还只是先遣部队,像是在等什么大人物进来。
毋同暗自拨通了老爹和裴庭的电话,但是居然没有一个人接她的电话。
听着门外又传来几阵汽车呜鸣声,她顿时有些心慌,联想到某些不美好的回忆。
前店像是被打劫了一样,柜台被砸得稀烂,橱窗里精美的手工艺品摔得四分五裂,谢坤和谢佑二人像门神一样站在门口,满脸凶神恶煞的,早就把巷子里的人吓跑了。
他们负手而立,等第二波车队窜进小巷时,殷勤地小跑过去给队首的那位开车门。
安城胤从车上下来时,天色都阴沉了起来,狂风卷起地面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砂砾的味道。
他踩着倒地的门店招牌,穿过一片狼藉的前堂,身姿笔挺地站在满地木屑的厂房中央。
他进来时,围守在四周的黑衣人纷纷挺了下身,浑身紧绷了起来,论谁都看得出来,安城胤就是他们的首领。
他那深邃的双眸天生就自带一股压迫感,眼中的轻狂桀骜丝毫不加收敛,轻蔑地俾睨着像羊羔一样待宰的毋同。
看到安城胤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毋同有些意外,但转瞬,她又觉得这事一点也不意外。
她活动了下筋骨,顺带伸了个懒腰,好像还很轻松,并没有意识到危机。
她甚至还扯着嗓子和安城胤套近乎,“安城胤?这些人都是你带来的?”
安城胤盛气凌人,一步步朝她逼近,对她的热情不予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