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同言重了,其实是我该谢谢大家才对,要不是你们给我捧场打气,我可能都唱不出口。”禇之南端起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诚意满满。
整个场子在褚之南的加持下躁到了极点,坐席间声浪如潮,欢愉的音乐有节奏地响动着,空中弥漫着刺鼻的酒精味。
眨眼的功夫,褚之南就被灌了好几杯酒,她有些喝多了,抱着酒瓶走上圆台时,身形涣散,脚步不自觉变得飘忽。
舞台上的光瑰丽奇幻,晃得她分不清方向,绕了一个回形大圈才摸到她的专属高脚凳。
不知怎么回事,今天这凳子像是装了弹簧一样,软趴趴的,她撑了好几下,费了番力气才爬坐上去。
刚一坐正,手还没扶稳立麦,忽然听见台下传来阵阵细碎的笑声。
她顶着酡红的双颊,龇牙咧嘴地瞪着眼睛,自以为凶恶地扫视着所有人。
全都给她等着!
等她唱歌了,看谁还再笑话她!
褚之南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拥有足够的自信,她提起酒瓶,灌了口酒,底气十足地开嗓吟唱。
她唱的是一只笼中雀,是一只被猎人看中,圈养在笼中的小雀。
歌曲的前奏,是凄婉而破碎的哀鸣,小雀失去羽翼,跌落泥潭,而当褚之南跟着伴奏启唇吟唱,也就是故事正式拉开序幕的那一瞬,却带着破晓般的救赎,幸运的小雀被人带回家中,细心看养,重新长出丰满的羽翼……小雀与猎人的点滴日常在轻快的乐曲中徐徐展开。
然而,到了歌曲的下半段,曲风又陡然一转,伴着紧张感拉满的大提琴声,故事中的小雀不经意间发现,它竟活在猎人亲手为它打造的牢笼之中……
不论是小雀对猎人的依恋与爱慕,还是它窥破真相后的放纵与挣扎,小雀的每一丝情感,褚之南都处理得恰到好处。
她没有歇斯底里的怒吼,只是用最朴素的情感轻轻吟唱着一个故事,那曼妙歌声中涌动的情感,直抵人心,台下听众都似误食莲子心般,喉间苦涩。
躁动的场子渐渐静了下来,人们听得极为投入。
“你们……谁还笑我?看不起我?”褚之南晕晕乎乎的,唱了半段就停了下来,指着前方叫嚷。
她想看看还有没有人在笑她,可那些人的脸在她眼中一会儿放大,一会儿缩小,最后竟然全都叠在一起,绕着她转来转去。
她头晕目眩,甚至想吐。
闭眼用力甩了下头,再睁眼时,她发现眼前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她怒骂一声:“没意思。”
然后不管其他的,自顾自继续唱着歌。
哪怕没人听,她也会唱下去。
她被五光十色的灯光包围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浑身轻盈自在,好像飞进了一个巨型泡泡里,随风荡啊荡啊……
不过她没荡多久,忽然有人戳破她的泡泡。
有只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其实她都快从高脚凳上掉下去了,但她醉得厉害,并不知道这些。
外界的触碰,让她瞬间提起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