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彭雁眼巴巴看着少年,少年只能苦笑回答:“好吧,这条围巾是你借给我的,以后会找机会还给你,这样可以吗?”
“嗯,那哥哥晚安,一定不能说谎!”
“不会。”
小彭雁挥手告别少年,她以为的碰面是第二天,可惜的是当天她只收到一封写着庆祝生日快乐的手写贺卡信封,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两人的第二次相遇,是彭雁十三岁那年。当时的双亲感情早已奔向冷淡的进度,母亲也开始闹离婚。当时还是半夜,彭雁发着高烧,听见客厅激烈的吵闹声,被迫从昏睡状态中苏醒。
“够了,这么多年来我累了,真是受够你这种臭男人!我不想再和你这种人相处下去了,立刻离婚!!!”
“冷静一下,我都可以改,真的,别离婚好吗?”
“我管你,这种家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你不离婚是吧,我先走!我回家去!等你什么时候想开了再过来找我办理离婚手续。”
后续彭雁只听见行李箱拖动的声音,还有一道砰的关门声。彭雁不喜欢破裂的家庭,她强撑着昏眩的脑袋下床,打开房门时恰好看见跑出家门的父亲。
“爸爸,别走……”
彭雁担心父亲也会追随母亲离去,从而不会再返回这个家,恐惧萦绕心头,她不顾此刻虚弱的身体,紧跟在父亲身后追去,可她追了一条街,最后只看到父亲搭乘计程车离去的身影。
“爸爸……”
眼前一阵发黑,彭雁还是挨不住高烧的折磨,当街昏迷。再度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内,身边正坐着一名陌生男青年。她慌张睁大眼睛,企图起身,却在片刻脱力倒下。
“先别起来,你的烧还没退。”
陌生男青年眉眼温和扶住彭雁,见她执意要坐着,无奈拿起软枕垫在她背后。
“哥哥,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酒店,我刚刚在路上看到你昏过去了,一直叫你都不醒,浑身发着烧,只能先紧急找个地方安顿你。怎么身体不舒服还要跑出来呢,你爸妈没有照顾好你。”
眼前的男青年面容有几分熟悉,彭雁打量他许久,最后视线落在对方披在肩上的围巾处,瞳孔诧异扩大,随后面露喜色。
“哥哥,你是那位哥哥!”
“被你认出来,还以为你忘了我。”
男青年腼腆微笑,他先帮彭雁换上新的退热贴,再问起她为何半夜还要跑出家门的话题。得知彭雁父母的状况,他皱紧眉心。
“哥哥还记得我们是家人吗?你能带我走吗?”
“你不怕哥哥是坏人?”
彭雁摇晃脑袋,表示她看人的眼光不会出错,对方如果真的本性为恶,就不会捡走昏倒在街上的她,特地花钱让她住如此奢华的酒店,而是应该直接将她卖掉,没必要费尽心机照顾。
看着彭雁回答问题的严肃表情,男青年粲然一笑,抬手轻抚彭雁发顶,在彭雁以为他会同意的时候纠结拧眉。
“对不起,哥哥现在还不能带你走,再等等吧,等你成年之后,若是还是坚定这个想法,到时候哥哥会亲自过来接你。”
彭雁看出面前的人有顾虑,也不再强求对方。
“那哥哥今晚会一直在彭雁身边吗?就算只有今晚也好,彭雁好久没见到哥哥了。”
“会的,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家就走,所以放心吧,好好睡一觉,病才会很快好起来。”
得到想要的回复,彭雁安心合眼,很快昏睡过去。
翌日凌晨,高烧已退,对方没有说谎,真的亲自送彭雁到家门口,当时彭雁昏睡中,直到失踪一夜的父亲回来,告诉彭雁当时有个陌生人将她送回家,还斥责她又擅自离家出走。
可惜的是那晚高烧严重,影响记忆,彭雁对男青年的容貌已经没有多大印象。
彭雁和沐宴辞的第三次再遇,是在她刚满十八岁后。那会的她不愿再待在父亲已经二婚的新家庭里,毅然提出搬家独居的请求,在公寓楼住了一周。
两人碰面恰好是彭雁准备外出前往医院例行体检,结果不小心病发晕倒在走廊的时候。彭雁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大床上,还疑惑自己怎么改变了装修风格,直到沐宴辞推开房门解释情况,她才知道对方是新搬进来的邻居。
沐宴辞其实第一眼就认出彭雁,他还是蓄意搬迁到她的隔壁,但他没有选择相认,大概是近乡情怯,反而畏缩起来,隐瞒自己的身份和彭雁相处。
彭雁尽管无法辨认出当时的沐宴辞就是和她有过约定的哥哥,但她却莫名地对对方有种亲切感,在长期的相处中,她对对方逐渐萌生好感,最后还是在交往后的第一年,翻找到熟悉的围巾才知道沐宴辞的身份。
在彭雁的追问下,沐宴辞只能讲出实情,提到何时爱慕她,对方回答是在刚搬家不久的第二个月,他的父母过来公寓找他,要求他回去继承家业,因为继母的儿子死于车祸,继母无法再孕,集团急需继承人。
那会沐宴辞反对,沐父严厉斥责沐宴辞不孝顺,继母也在旁边煽风点火,导致沐父怒骂沐宴辞及其生母,沐宴辞生母曾请求过沐宴辞不要让沐父难堪,希望父子俩人好好相处,她曾经生活在父母关系不和的家庭,所以希望自己的家庭能和谐,哪怕只是表面。
因为母亲的要求,沐宴辞只能忍气吞声,才在彭雁五岁生日那日企图自杀。
“宴辞哥曾经被你伤到心,一时想不开的时候,你在哪?你是父亲,但你有提供情绪价值吗?物资保障?宴辞哥不也在工作后每月转账了吗?以前不懂得珍惜,现在说的好听,放下自尊恳求,实际需要的不过就是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