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求一个人不要死的滋味,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说:
“是者,生于虑,成于务,失于傲。”出自《管子》,特此标明。
神医妙手
梅砚那张清绝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些积压了多年的眼泪是何时流下来的,这般苦求许久,怀里的人动了动。
“少傅,你怎么哭了……”
宋澜的嗓音哑得太厉害了,梅砚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宋澜醒了,他忙起身看过去,却见宋澜半阖着眼睛,脸上的潮红退了些,但煞白。
梅砚不动声色地抹了抹脸,似乎不想让宋澜知道自己方才落了泪,他抬手去摸宋澜的额头,“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的额头还是烫,烧并没有退下去。
梅砚见宋澜半阖着的眼睛里一点神采也没有,心里有些着急,又探身唤:“青冥?”
宋澜过了好半晌才应了声,眼眸稍稍转了转,总算有了点活人的气息,他含含糊糊地笑了笑,像是在安抚一个孩童一般的语气。
——“别哭啦。”
梅砚听在心里,压根儿不是滋味。
“觉得怎么样,身上难受么?青冥,我去喊太医。”
没等到梅砚把太医喊进来,宋澜就已经再度闭上眼睛,陷入了比之前更深的昏睡之中。
似乎他方才醒过来,就只是为了和梅砚说一句:少傅,别哭啦。
太医袖子下的手都是抖的,再度为宋澜把了脉,然后抖着回话:“梅少傅,陛下的病……微臣说实在的,方才陛下能醒过来一下,已经能够堪称奇迹了。”
梅砚拧眉:“还能说得再含糊些么?”
太医又一抖,真怕梅砚给他们请命,忙道:“微臣的意思是,陛下这样的病症本是回天乏术,许是梅少傅您这两天照顾得好,陛下才能醒过来这么一回,只是再往后就不好说了。”
梅砚被他气得不轻,指甲都掐进了掌心里:“所以说,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敢用重药,全是在拖他的病,就等着哪一日把他拖死了,再回头来推卸责任?”
太医跪了一地。
“微臣也没说陛下的病真是无药可救,正在全力医治呀!”
梅砚怒极反笑,不明白身为医者怎么会为了自保而隐瞒实情,更何况榻上躺的那个人,是当今圣上,天子之尊。
“滚。”
——
不到万不得已,梅砚并不想麻烦段惊觉,但眼下这种情况,显然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了。
段惊觉一直陪着周禾在东市救治灾民,赶过来的时候风尘仆仆,便没敢直接入昭阳宫,而是先去沐浴更衣,顶着一身水气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