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景抬手按上眉心,“只一杯而已。”
来人抱着臂叩了叩手,“我当初选你,便是因为你多谋善断,克己慎行,从不碰酒色之物,可如今竟破了多年惯例。”
略一顿,她话音深沉几分:“莫非你当真动心了?”
楚流景微垂着眸,停下了按揉眉心的动作,神色仍是淡然平静。
“无失岂有得?卿娘自来聪慧,我若不动心,她又如何能信赖于我?”
来人眉梢一挑,鼻息间溢出一点轻笑。
“如此说来,你觉得她亦对你动情?”
坐于榻上的人停顿一瞬,话语声放低了些。
“或许不是我,而是楚流景……她大约从前便曾见过楚流景。”
来人眸光微动,若有所思道:“那你该如何?你毕竟并非楚流景。”
片刻静默,易容改面的人缓慢抬起头,话音几许轻哑,墨色的瞳眸中一片暗沉。
“既然楚流景已死,我如何不能是她?”
房中一片沉寂,闭合的门窗挡下了灿亮日光,明明暗暗的光影落在门边人脸侧,令那双幽深莫测的眸更加难以看清。
许久,来人转过了身。
“无论你想怎么做,时间不多了,莫要在她身上耽搁太久。”
楚流景未置可否。
房门被拉开一道缝隙,有些微日光自门缝中洒落。
正欲离开的人微侧过眸。
“此次青云聚义该是如何结果,你应当知晓,莫要让我失望。”
话音落下,日光再度隔绝,门外隐约有铃声轻响,房中重归寂静。
吊桥
吊桥
青云聚义在即,这几日来青云山上愈加热闹,不时可见各门各派弟子出入于东西客舍间,此起彼伏的问候声响遍了客舍每一处角落。
醴泉楼每日宾客盈门,楼中灯火几乎彻夜不熄,偶有些成名已久的武林前辈饮至兴起,与多年老友相约于崖边止戈台比武论剑,便会引来一众门人弟子竞相围观,将这伐恶之行仿佛变作了以武会友的止戈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