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会儿,祝鹤泽发过来:陈旖病了,你要来看她吗?
庭深骤然觉得一块沉重而坚硬的东西压在了心上:什么病?
祝鹤泽:白血病。
庭深放下手机,转头看着林奇,“我们不用弄了……我可能要回趟国……”
林奇也看到了那些短信,也没多问,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
“对不起,麻烦你帮我想了这么多办法。”
“别说得跟要分别一样。”林奇忽然凑到他面前,距离那么近,另庭深错觉要掉入对方那双晶莹的瞳仁里去,“你要回国,我留在这儿也没什么事了,我跟你一起回去就是了。”
“……那可太多了。不过接受了’圣痕’的,大概有十来个吧。”
“‘圣痕’?你是说像你手上的那种东西?”
“不仅仅是星之彩。高等种族中需要寄生的还有很多。”
庭深沉默下来,舔了舔嘴唇。他犹豫着,低声问道,“你听说过……黄衣之王么?”
林奇吃冰淇淋的动作猛然停了下来,微微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你说什么?”
“黄衣之王。一出两幕的戏剧。”庭深被对方倏忽改变的表情弄得有些紧张起来,“你听过?”
林奇脸上刚才带着的轻浮神情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截然不同的冷凝,“你从哪听来的?”
“不是听来的……我看过……”
他话还没说完,林奇就一把抓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腕,力气那么大,甚至令他稍稍不适起来,“你看过多少?”
“第一幕,然后就没再看了。”
林奇似乎松了一口气,稍稍放松力度,但还是紧接着问道,“你从哪看到的是英译本还是法译本?那本书在哪?”
“一个人送给我的……英译本,现在……”庭深深吸一口气,说道,“那本书还在我家。”
他应该烧掉那本书,可是每一次他举起打火机,脑中就有一个声音在对他窃窃私语,他的手就会开始颤抖,全身就会开始发软,被笼罩在某种难以名状的恐惧之中。
于是他将那本书锁了起来,锁在了爷爷家的地下室里。
林奇的神情似乎有些激动,但他却努力按捺着,不肯表现得太明显,“是谁给你的?那个人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庭深含糊道,“没有署名。”
“你看那本书,是在写出那首歌之前还是之后?”
“……之前。”
林奇一下子靠在后座上,手指在桌上轻敲几下,“原来如此……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庭深困惑地望着他,“什么说得通?”
·
丰绅和卓早上醒来的时候,怀里暖烘烘的。
他睡眠浅,也不是那种醒了还要懵几秒的人,当然知道怀里的是他的小鸟。
于是低下头,在暖烘烘的小鸟的颈窝里深吸了一口。
是香香的脂粉味道,和自己身上被他体温融合过的香。
鸟主人表示内心大满足。
亲人的鸟可不多,特别是大型鸟类。
只是……
丰绅和卓突然皱了皱眉。
有什么高热的物体,怀里的人体温很高。
他缓缓低头,凝视着怀里的小鸟宝宝——嘴唇微张,吐出又热又黏的呼吸的二十多岁的小鸟宝宝。
被子下面微动,小鸟宝宝似乎是在闹觉。
丰绅和卓看了眼窗外,雨已经停了,恰好有一只采了蜜的蜂浑身裹满花粉停在他的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