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瞥了一眼,冷不丁补上一句道:“完了,现在脑子也撞傻了。”
“小姐,你那一扯,他撞也快撞死了。”
沈知梨:“………。”
刀刃再次架在沈知梨的脖子上,车里又回到了原先对峙的局面,鹤承渊那双血眸犀利冒着寒光,他极为用力,想要看清一些模糊的事物,血从他的眼角渗出。
沈知梨扯下一块干净的布,递到他面前,“月光也会刺眼吗?”
鹤承渊眼底一愣,模糊的视线里,她虎口搭着的暖黄色衣布,闯进一片血色。
她说:“若是难受,便捂着。你想去哪?我与你一同。”
他愕然定住,手不自觉抬过去,到一半又止住,恰巧此时,风从对面的窗外卷入,衣布另一头勾上了他的指尖。
寒风似刀,鹤承渊双眸一阵刺痛,他回过神,毫不客气一把将它夺了过来,躲避她的视线,别过头去,自顾自系上眼。
沈知梨见他抹去嘴角的血,备起刀刃,“又要走?”
她这车是带刺吗,这么坐不住。
鹤承渊刚打开帘子,一支飞箭穿过浓雾刺往车内,他耳朵微动,下意识躲避,飞箭却朝身后人去,沈知梨顿时瞪大双眼,傻在原地,飞箭将要刺穿她的脑袋,千钧一发之际,凝香出手斩断了箭。
断箭落地,沈知梨仍是惊魂未定。
凝香挡在她面前,“小姐没事吧!”
沈知梨将目光移向一身灰扑的少年,他并不理会她的死活,一条碎布不会激起他的感激,相伴十年也不会走近他的内心,他对任何事情有着一如既往的淡漠与盘算。
忽然,雾中冲出一队人马,无数只箭从四方射来,马夫在乱箭中死去,鹤承渊被乱箭逼回车内。
受惊的马儿加快速度一头扎进漆黑的前方,马车颠簸,沈知梨直接被掀到地上,若不是有凝香护着她怕是要被扎成筛子。
凝香怒视守住车门的鹤承渊,抱怨道:“都是你!仇家真多!”
鹤承渊断了几支箭,“你们在来的路上,惹了什么人?”
沈知梨拽住凝香找了个角落,稳住身子,“先控制马!”
鹤承渊:“出不去,他们目的明确,如此多箭从前方来,却没伤马一寸,显然是想把你们逼到什么地方去。”
沈知梨不可置信道:“追杀我们的人?!”
这前有猛虎后有追兵,现在该怎么办。
突然!马儿撕鸣,猛然转向,车轮碾过石头,整个偏移。
“遭了!!!”沈知梨预感不对,随后整个马车朝生满雾的崖下滚去,几人在车内天旋地转翻滚,一声巨响,砸到崖底,马车破碎,车内的人重摔在地。
沈知梨万幸找到处角落庇护,没伤过重,迷迷糊糊间她环视周围,未见到凝香,余光仅瞥见不远处一身血迹,不省人事的鹤承渊。
鹤承渊离门最近,他没来得及躲避,被直接甩出门外,重重砸在布满锋利碎石的地面。
沈知梨意识模糊,踉踉跄跄朝他走了两步,忽见一身黑衣之人手握利刃从前方雾里走出,他直直朝鹤承渊去。
莫非是邪宗之人!
“住手!!!”
她肩膀一抽痛,一口毒血涌出,最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