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这样的。
这些年,花祝年的操劳,衡羿都看在眼里。
她供奉他的时间,比起跟贺平安相伴的时光,实在是算不得多。
桌子脏,只是因为花祝年昨天病倒了,来不及做晚饭,自然无暇清理。
再加上桌子虽然是摆在里间,可是正冲着大门,难免会刮进来些风尘。
这个家,平日里是有花祝年打扫,才变得干净整洁的。
花祝年一病,指望贺平安做家务?做梦。
就连昨天夜里,地上的板栗壳,还是衡羿给弄出去的。
他在拿着扫帚,扫板栗壳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花祝年弯着腰,收拾房间的样子。
有种沉静柔和的美感,仿佛能扫去他人心上厚重的尘埃。
花祝年在家里扫地的时候,贺平安大多时间,都在外面干活赚钱。
每到这种时候,衡羿都不免有些庆幸。
他总觉得这样治愈的场景,若是被贺平安看见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贺平安是个野蛮残暴的人。
花祝年做家务时的温和感,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刚结婚的时候,衡羿就在天上,看见过他们多次……
贺平安在床上是一匹凶猛的饿狼,花祝年是软弱可欺的小兔子。
他尖锐的牙齿疯狂撕咬着她的柔嫩的肌肤。
连最脆弱处都不放过。
听她泪光盈盈地求饶,听她喊他夫君,喊很多很多遍。
衡羿一度以为花祝年会熬不过去,眼睁睁地看她从最初的胆怯崩溃,到后来的敷衍麻木。
其实他为此生过气的。
他生气那天,人间下了很大的雨。如江河倾倒而下,洪灾泛滥民不聊生。
后来,他意识到了自己错误,就派了天神下去救灾。
之后静思己过,反复忏悔。
其实,花祝年跟谁睡,被睡成什么样,是跟他没有半分关系的。
姻缘簿上,跟花祝年的名字写在一起的,是贺平安!
不是薛尘,不是衡羿。
她与他的关系,就只是他的信徒,而已。
这世间和她命运相似的女子,并不在少数。
他不能独独怜悯于她。
更不应发怒。
衡羿夜里借着月光,低头看着手里的扫帚,这个扫帚已经很旧很破了,可花祝年仍旧舍不得扔。
她是个很长情的女子,对什么都很长情。
当然也可能是没钱换新的。
他学着她扫地的样子,将板栗壳轻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