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庆已经出嫁,她的嫁衣,是宫中绣娘所做,若是你不介意,回头我让人到你们府上帮帮忙?”四皇子笑着问道,这美人温温柔柔的笑一下,焦婉婉当即有些晕乎乎的,但还是赶紧摇头了:“不用劳烦四皇子了,这事儿,我祖母和娘已经有了打算了,并不敢劳动宫中的女使。”
四皇子点点头:“那就好,若是有什么不方便,或者什么欠缺的,只管让人去找我,这个拿好了。”说着,从袖子里拽出来个小巧的木牌:“能直接到王府找我。”
焦婉婉挺感动,但还是不敢接。虽说早知道宋初民风开放,却不太知道这里面的度。之前大哥二哥见了四皇子,还大大方方的给他们两个创造机会,让他们两个私下相处,那应当是觉得这见面不算事儿的。可不光是见了面,还要给东西,这算不算婚前私相授受?东西能不能要?
“不要紧,只是个牌子。”四皇子又说道,焦婉婉都忍不住想捏自己的脸了,表情就那么明显吗?还是说,这位四皇子的眼神太利了些?都没说出口,就能知道心里是在想什么?
“多谢四皇子了。”犹豫片刻,还是伸出了手,万一有用得着的时候呢?反正,这婚事都已经定下来了,几乎再没更改的机会了,不过是个牌子而已。
“主子,焦大郎君和二郎君过来了。”焦婉婉刚接了那木牌,门口就响起来一个略有些尖的声音,转头一看,还是熟人,上次去游舫的时候见过的。
大约是四皇子的贴身太监,见焦婉婉看他,笑眯眯的行礼:“小的成福,见过大娘子,大娘子可安好?”
“多谢惦记。”能在四皇子开口前行礼问安的,想来和四皇子的情分也不同,焦婉婉不敢拿大,忙笑着应了一声,又问道:“可是我大哥和二哥过来了?”
说着话,就见两个人的身影出现了,焦仲展先笑道:“这古树可有什么看头?你们两个竟是看了大半天,这会儿看完了吧?看完咱们就去后山吧,我之前说击壤呢,人少了不好玩儿,四皇子要不要也过来玩玩?”
焦婉婉不太懂这击壤是什么游戏,但她会猜,顾名思义,击,击打,壤,土壤。不管是哪个,好像和白衣翩翩的四皇子都有些不搭,这样的人,就适合供着……
她还正想着,就见四皇子点了点头,然后,就和焦伯延焦仲展一起往外走了,焦婉婉赶紧跟上。
焦伯延是个喜欢念书的,四皇子也是名声在外,文武双全,两个人并肩走着,一边走一边说话,慢慢的,别人就插不进去了。焦婉婉更插不上去,因为听不懂。
焦仲展也磨蹭到后面,压低了声音替焦婉婉担忧:“万一四皇子想找个人作首诗或者对个对子,你岂不是一句都接不上来?若是他愿意教你倒还好,可若是不愿意,时间长了,岂不是无趣的很?”
“可马上就要成亲了,你这会儿去学,怕也是来不及的吧?还要学规矩呢,有这个空闲时间吗?”焦仲展又嘀嘀咕咕的说道:“大哥刚才说和我说过了,四皇子那字,在东京城里,是千金难求的,大姐,就你那一手字……”
只看焦仲展的表情,焦婉婉都知道下面不是什么好形容词了。
穿越果然不是件儿好事儿,若非刚来就大病一场,病好之后又正遇上这门亲事,怕是她真没什么活路了。能被拆穿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从吃饭的口味到穿衣服的喜好,从女红到琴棋书画,甚至连说话的口音习惯都是个大问题。
就是装失忆,怕是也装不了多久。就算是从头来过,人的习惯本能可是不会变的。
“练字是来不及了,再者,我就算是再练个十年八年,也不一定能有什么成果,这东西是要看天赋的。但是,多看看书,我还是能做到的。”焦婉婉脸红红,一边说,一边满脸爱慕的看四皇子的背影。
能让一个女孩子做出改变的,除了重大的变故,也就只有爱情了。从焦仲展的话里能听出来,以前的焦婉婉是不喜欢念书的,可现在焦婉婉很迫切的想要看看书,了解这个年代,知晓这时候的法律。所以,她得看书。
爱上四皇子,所以想要跟上四皇子的脚步,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借口了。
“怕是大姐你一看见书本就犯困。”焦仲展笑嘻嘻的说道,焦婉婉转头瞪他一眼:“我才不会犯困呢,你偷偷的给我找几本书看?可不要让爹娘知道,能做到吧?”
“为什么不能让爹娘知道?”焦仲展好奇的问道:“若是爹娘知道了,定会夸赞你呢。”
“万一笑话我呢?”焦婉婉撇撇嘴:“反正,你得帮着我,要不然,我以后想起来什么好玩儿的点子了,就不找你了,昨天那陀螺好玩儿吧?”
焦仲展犹豫了一下,伸手:“那行吧,我不告诉爹娘,偷偷给你找几本书,但你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了,也不能忘记我。”
焦婉婉也伸手,击掌:“成交!你先帮我找些游记之类的书本,这个比较有意思,说不定我就能看得进去了呢,等培养出了看书的爱好了,我再去看那些什么诗词之类的。”
☆、
所谓的击壤,其实就是在地上放个鞋子一样大小的木头,然后站在远处,用另一个去击打,打的远的算赢。焦婉婉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趣,倒是焦仲展,大约出门玩耍的机会不多,玩的兴致盎然的,不光自己玩儿,还叫了焦伯延和四皇子。
焦伯延虽是读书人,却也是跟着焦继勋学了学武的,比焦仲展这个小孩子力气也大,所以每次都能赢了焦仲展。焦仲展就有些不乐意了,颠颠的去求四皇子帮忙。
四皇子笑着点了头,拿着木壤站在远处,脚下微微挪动,找了个最好的方向,然后将手里的木壤击向地上的木壤。眼看要打中的时候,不知道哪儿来一阵风,那木壤做的有些轻,就略略变了些方向,击空了。
焦仲展张大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焦婉婉也有些尴尬,主要是四皇子一上场就表现出运筹帷幄必定会赢的沉稳来,可偏偏却击空了,这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哈哈哈,都是风太大,吹的我头发都歪了。”焦伯延率先反应过来,忙抬手拽了一下自己的发冠,又伸手扶了扶:“风来的太突然了,这次不算,再来一次?”
四皇子摆摆手:“愿赌服输,不能怪这风,这次倒是我连累了仲展了。”
焦仲展赶忙说道:“没事儿没事儿,反正我也输了很多了,也不在乎这一两个,四皇子,再来一个?”
反正只要赢一次,就能洗刷之前的……尴尬了。
这次没有刮风,四皇子就击中了,距离嘛,赢了焦伯延一次。焦仲展高兴地就要飞起来了,凑在四皇子身边叽叽喳喳的说话:“还是四皇子的准头号,力气也足,我大哥就只能甘拜下风了,不过,击壤玩时间长了也就这么回事儿,我大姐昨儿想了个好点子,将那千千改了一下,做成了另一种玩具,可惜我今儿没带在身上,回头得空了,我请四皇子玩耍,那个玩起来才有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