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守冰濒临窒息,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声音越来越低。他不相信这个人的鬼话!“怎么……咳咳……怎么会是因为我……”怎么可能是因为他害了自己的父亲,害了肃屠?!埃兰斯诺:“怎么不可能?”“联邦决定要对付你们肃屠的时候,你们的喜好、习惯……所有的资料都已经摆在了行政处的办公桌上。”他近乎恶劣的,在少年耳边轻声低语着。“肃屠是一个铁桶不错,但终归还是有漏洞的——你,肃屠的少主,亲手制造出来的漏洞。”“你都快死了,我骗你做什么,好心让你死得明白,还不信。”埃兰斯诺没有骗他的理由。就像胜利者不屑于对流浪犬说谎。所以……少年浑身发抖,手脚冰凉,所有沉默的尖刺似乎是石沙铸就,在这突然的冲击之下,溃不成军。大脑濒死缺氧。他彻底懵了。埃兰斯诺语气含笑,低声道:“你亲手杀了你父亲哦。”“还害了肃屠所有人。”“他们会很怨你吧,该战死沙场的英雄,能够叫联邦忌惮的枭雄,死得毫无尊严,毫无价值。”“你该恨的不是联邦。”埃兰斯诺欣赏着少年心碎的神情,吐出最后一句话——“是你自己。”这一句后,他看着少年眼底方才聚着的光,蓦的散了。被他掐着脖子举在半空,脏黑的斗篷随风一晃,像个灰败的破旧玩偶。没意思。埃兰斯诺想,要是他也被人这样戳肺管子,除非他亲眼看见,否则一定不会信,还会把戳他肺管子的人千刀万剐。不禁玩的玻璃心小鬼。埃兰斯诺正欲杀人的前一秒。砰砰砰!砰!砰!密集的子弹忽的从右侧的屋顶上射来!刺杀?埃兰斯诺下意识撑开精神力屏障,手中却忽的一空。守冰被人抢了!他眼神一冷,遽然抬眸,眼底映进了一双冷淡的金瞳,和一张戴着面巾的脸。埃兰斯诺愣怔。他和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一拳。几乎贴身擦过。极近的距离,转瞬拉开。来人趁着刚才他展开精神力的瞬间,把守冰从他眼皮子底下抢了过去。他身形清隽矫健,并不恋战,几个翻跃就奔着城外赶去,同时回头对另一个和康犬纠缠的袭击者道:“走!”后者闻言当即后退,一通扫射,给他们殿后。康犬转身躲在掩体后,眉间深锁,他抬头看向埃兰斯诺的方向:“上……”他瞳孔骤缩,飞扑过去,一把扳住埃兰斯诺的肩膀。“上将小心!”——还是迟了点。一颗子弹穿透了埃兰斯诺的左肩。血瞬间洇透了笔挺的军装。埃兰斯诺被拉的一个踉跄。远处,巡逻的军队听见子弹的响声,调转方向往这边赶来。康犬飞速确认埃兰斯诺的伤口状况,心中微沉,紧接着他马上联系了硅蓝城的守城将领,通知军医做好准备。刚才的那两个人目标明显就是冲着肃屠少主来的。他应该立即带着人去追。但现在上将受伤了,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压下。上将是第一军团定魂针,只要他在位一天,现在整个西北的局势就稳一天,所以,一定不能出事。守城军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周围嘈杂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埃兰斯诺没有任何反应。自指尖滴落的血滴砸在污水里,缓缓漾开,他眼睫一颤。“上将?上将?!”康犬低喊了两声。他没料到那颗子弹埃兰斯诺会躲不过去。如梦初醒般,埃兰斯诺蹙了下眉,他在出神,甚至没有心思去计较刚才那两个来历不明的人。良久。他摘了手套,伸出右手,在左肩伤口处轻轻一抹,轻易就沾了血迹,指腹摩挲间仍旧是血液黏腻的触感。疼。但是……他指尖下滑半寸,从伤口处移到心口。埃兰斯诺怔忪低喃:“好奇怪……”好奇怪的感觉。康犬微愣。——硅蓝城外。阿尔杰摘下面罩,将手里的枪递给旁边的人,伸手帮兰遐将他们刚刚救下的人安置在石洞里。守冰已经晕了过去,脸色苍白发青,呼吸微弱。他上半身衣服被脱了下来,脏兮兮的斗篷也扔到了一边,后背一大片被踩出来的淤青顿时暴露在空气中。金黛轲倒吸一口气,急忙拿出来医用品给他做检查,“这是谁伤的,下手好狠,力道再重一点,他的内脏就被压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