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黎顺了顺食管里的里脊肉,把那点儿气一块压进肚子里,然后听广播里的机械音,“……叫号了吧。”
温南星扭头去看电子屏,看见标红的字,他“嗯”了声。
门口偏小的显示屏上写着主治医师的名字,姓齐。
温南星快速看了眼医生的照片,头发很少,发际线有些后移。
虽然不太礼貌,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大多数人们在看到这样的医生时,下意识会认为他们更加专业。
倒不是刻板印象,而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堆砌了更多的成就。
走到诊室门口,岑黎笑问一路不苟言笑的“患者”:“你要跟我一块儿进去?”
温南星已经准备压下门把手,作为随行人员,他今天已经做当助手的准备。
闻言他回头,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他:“为什么不?”
因为没准备好的,是我。
岑黎摁着他的肩膀让人坐下,以一种俯视的角度看他,然后忽地将手掌落在他头顶蹂躏两下。
他没回答温南星的为什么,只说:“在这儿坐会儿吧,把煎饼吃完。”
“然后你可以先想一想,我们一会儿去做什么,”岑黎说,“至少今天不会手术,我还能拥有一天自由使用手臂的权利。”
温南星滞楞,短促地舒了口气后,缓而慢地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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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南星不知道医生和岑黎到底说了什么,时针从十二点半悄悄溜至一点,岑黎才从诊室出来。
等候的时间像过去了半个世纪那么长,所以吃饱喝足的温南星开始犯困。
以至于他连岑黎到底是什么时候出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坐在他旁边的也没记忆。
也没发现自己歪斜着脑袋靠在岑黎肩上。
让他从美梦中惊醒的是整点的播报。
温南星:!
他睡得好香……
然后侧目就看见了似笑非笑的岑黎。
“嗯……你出来了,医生说了什么?”温南星努力睁眼,试图恢复眼中迷糊。
岑黎看他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忍俊不禁地替他撩了下眼前的碎发:“嗯,说了一些保守治疗和手术的注意事项。还来得及,手术也不难。”
温南星点头。
“本来还说想下午去附近溜达一圈的,但现在可能没办法悠闲地逛街了。”
温南星再接着点头,然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坐正后又突地站起来,他有些语无伦次:“我们、你……是不是今天就要准备手术了?”
“不是,你别急。”岑黎拉住他衣角,“是要手术,但不是今天,只是要提前住院。做一些术前的检测,血液、心电图、胸片之类的。”
岑黎又安抚他一遍:“别急。”
他又说:“先送你回去吧。”
温南星迟疑一瞬,再拧眉:“为什么?我说了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