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的时间能让一个人产生许多变化,不仅是头发长短,还有神态。
语言描述不清,但岑黎只觉得,似乎又重现了第一回见面的场景,青年对任何事物都保持冷淡。
岑黎沉默地穿马路,心绪升腾。
温南星坐在店里,本就不算好的天气突然开始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在他眼前形成雨幕。
他似有所觉抬眼,雨幕中三三两两行人或奔跑或撑伞,以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雨。
可也有不打伞的。
就像松弛的外国人,风吹雨打惯了,淋雨倒是成了一种享受。
直到他发现,马路对面正朝他缓步走来的人,有些眼熟。
泛不起波澜的眸子在隔着玻璃窗,同对方视线相撞的时候,有了点浮动。
对方穿的是件冲锋衣,雨水落在他身上也只是替他冲刷衣物上的泥泞罢了,最终还是汇集到地面,形成一滩积水。
几秒钟的时间,男人清晰的五官便不由分说地钻进了他的眼皮底下。
面对那张明显又冷又沉,如同今夜带有凉意的雨一般的脸,温南星张了张嘴又合上。
两人视线交汇,像对峙,又隐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岑黎无声地喘一口气。
秋雨无情,他到底还是先脱了自己的衣服给这个小骗子披上,然后淡声:“不要告诉我说这是你的晚饭。”
泡面已经闷了五分钟,香气满溢。
“不是,”温南星快速否认,“我吃了晚饭才出门的。”
这是真的,但没吃多少也是真的。
闻言,岑黎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但没比刚才好看多少。
动作够快的,他要是没打这一通电话,温南星是打算明天再和他说这件事?
真是个小骗子。
温南星还在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打开那碗牛肉面,只见岑黎忽地背过身,朝收银台方向走过去。
和收银员说了三两句话,紧接着又回来。
“咚。”
很轻的一声纸杯碰桌面的声音。
关东煮,旁边是个纸袋,大抵是脆骨肠之类。
温南星抬眼看他,眼底像是蒙着一层水雾气,茫然,也有点委屈。
“不是饿吗?看我做什么。”
岑黎挪开视线,似乎这样才能维持自己目前的冷厉形象。
大抵是真的有些饿,岑黎也是真的怕他吃不饱似的,点了好几串都是实打实的肉丸子。
但对于小鸟胃的人来说,消灭一半已经是极限。
看他仍眨巴着眼睛望着自己,岑黎上牙碰下牙,摩擦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还饿?”
温南星摇摇头,轻打嗝:“吃饱了。”
再吃多,晚上容易积食,睡不着。
“那我们,现在回去吗?”温南星看了眼时间,又说,“已经没有末班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