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机场拥堵,常态。
“值得你亲自去接机,你一句话他能从克罗地亚飞回来,发微信都没有时差这个东西。”岑黎一件件数。
并且最重要的是,他是温南星真正意义上同他说起的第一个好友。
周燚也确实值得,但他们二人认识的场面其实很奇葩。
周燚是一个喜欢满世界跑,无拘无束的自由人,那年他初到维也纳,没有像样的容身之处,仅仅只带着一腔热血,这一点其实和温南星特别相似,也为他能和温南星这样的人成为朋友奠定了基础。
只不过周燚更像是末路狂花。
穷尽一切都要来这处音乐之都看一看,好似瞧上一眼,他就愿意放弃一切。
“他当时就抱着吉他躺在大街上,我以为是流浪汉,就给了他一点钱……”
“然后呢?”
温南星回忆了一下:“他让我走开,说影响到他表演了。”
“表演?”岑黎扭头,“他什么人?”
温南星稍顿:“可能是……行为艺术家吧。”
专门做一些古怪荒诞的事。
岑黎:“……所以他其实就是流浪汉吧。”
温南星没反驳也没给他确切的说法,只巴巴道:“刚到国外,身上确实没有多少现金,我借了他一点。”
没留联系方式,那会儿的周燚说下周这个时间点仍然在这里,他会还钱,温南星点点头,相隔一周后的同一天,周燚确实还了他现金。
岑黎听得神色复杂:“……这样你就信了?他万一只是试探你一下,今天五十,明天借五百,后天五千他可能就不会还了。”
不是他妄加揣测,只是如今这个世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闻言,温南星嗫喏,视线有些飘忽。
岑黎:“……你真的又借了吧。”
温南星不可置否,因为他们有相同的兴趣爱好,在音乐方面,温南星有理论基础,周燚有实践经验,他经常出没在各大酒吧驻唱,街头伴奏。
但这些并不能支撑他过上更好的生活,在寸土寸金的地段,客人的小费却远远够不到日常开支。
于是每周三兼职日同时又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约定时间,还钱的时间。
谈笑间,机场到了。
温南星:“他每次都还的,刮风下雨都没有失约过。”
岑黎:“……”
破案,他就是容易轻信别人的性格。
岑黎泊了车,娴熟地开车门,拿出自制的接机横幅,同时不忘去牵温南星的手:“走吧,去接你这位信守承诺的朋友。”
今天的天气中规中矩,太阳高悬,但称不上炎热,而风很大。
机场人来人往,但是温南星一眼就在人群里看见了周燚。
不是眼尖,也不是好友滤镜,而是周燚穿得很花哨,酒红色绸缎衬衫,黑色长靴,包臀裤,左腿戴着腿环,脖颈间还有条珍珠项链,非常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