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开过一次刀而已,指不定是上次两根骨头没磨合好,再开一次不就行了。”
“……”
温南星现在觉得那条丑陋的、像一块狗皮膏药似的粘在岑黎手背的疤痕不是荣誉,而是一种提醒。
提醒他——你能救余震后的所有人,但你却救不了最亲近的人。
甚至得赶多少公里的路,回乡,才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神思回笼。
墓碑上的两对名字被擦得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温南星默默在心里介绍起自己,第一回见长辈,他说了很多岑黎的好话。
即使他认为岑黎真的没有做什么坏事,可以令他打小报告。
温南星不记仇,因为他有仇当场就报了。
不是大张旗鼓地报,而是悄咪咪地报。
有句话说,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他的性子正是如此。
“温南星?”岑黎喊了他好多声,他才聚焦起瞳孔。
被点大名,温南星仰起脑袋:“嗯?”
岑黎笑:“跑什么神呢。陈跃他问我们要不要去吃烧烤,快到饭点了。”
温南星一般情况下不会拒绝,所以先前伤春悲秋的几人快速转换了心情,麻溜地驱车回热闹小巷里。
再怎么样,饭得吃。
哦对,这回没再让车速仅有三十码的马路杀手开回去,不至于危及生命,但足以令他们车上三人都提心吊胆。
夜市烧烤摊依旧繁华,热闹。
或许是因为这次不是坐着轮椅,没那么显眼,温南星这是第二次来,少了拘谨,多了些从容。
只不过他想错了,本身便惹眼的人不会因为上次是坐姿,这次是站姿,而变成小透明。
到处都是打量注视的目光,岑黎有点后悔答应陈跃来这烧烤摊,没找一家有包间的小饭馆。
好端端的吃什么大排档啊!
岑黎气打不过一处:“再来两份生蚝,两份小龙虾,两份蛏子……”
收银的老叔笑得合不拢嘴。
陈跃:“……你这是打算宰我一顿大的吗?”
陈妙妙端着三份果盘,两份饮料,用行动证明,什么叫真的宰一顿大的,即使是自己亲哥,也毫不留情。
陈跃:“……”莫名只有他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一桌四个人,点的菜两张桌子并拢了都放不下,果真是豪华大餐。
但这回是老叔跑神了,又忘了去葱。
不过老叔从不背锅,就怪“哎呀没见过哪个人不吃葱的”“挑什么不好非得挑这佐料的毛病”……
把锅推回到有挑食坏习惯的岑黎身上。
岑黎看着一堆密密麻麻的葱绿色,一时间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