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会儿找回魂,岑黎心跳猛得即将离家出走,掌心捂着胸口,丢下一句:“行……那你等我会儿。”
走几步,又转身,跟在警局门口的时候一样叮嘱:“别瞎走。”
温南星抱着盆栽,犹疑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看他扶墙往护士站方向走出歪七扭八的步伐,缓缓拧眉。
是不是捂错地方了?
还是……
胸口也挨到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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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除了定时定点地吃饭睡觉,其余时间岑黎都在锻炼。
至于说为什么一闲下来就练……
寡了将近二十七快二十八年的某人,试图让自己的脑子清醒点,想好好地,认真地思考他这一段突如其来的情窦初开,到底是真切实意,还是荷尔蒙作祟。
可谁知,这般绞尽脑汁,小心翼翼隐匿起的心思,竟连一天都撑不过。
满脑子是青年的一颦一笑,跟复盘似的,高兴的忧郁的难过的神情一帧帧放映,阖上眼是,睁开眼还是,睡着了梦里更是……
多吓人。
真正的茶饭不思,心神不属也不过如此。
——直到木门被轻轻敲响。
良好的家教以及习惯任何地点练习节拍,让温南星敲门都带着节奏感。
“叩叩,叩,叩叩。”
接着并不隔音的门内,对暗号似的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有重物落地,有急促脚步,仿佛还有……慌张的低声暗骂。
各种交织,像是在回应他。
在温南星敲响重复的第二节拍时,门终于是急急忙忙被打开了。
宛如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下将所有思绪麻线般缠在一块,打成死结。
开门看见心动嘉宾,岑黎突地懊恼自己竟然一身是汗,臭烘烘,于是和人保持着距离。
他喉头有些发紧,眼神飘忽,但戒过毒似的,脸上一如往常镇定。
就是偷偷侧了侧身,利用身形优势,挡住背后乱成一团糟的客厅。
“怎么了?”岑黎问他。
然而他刚稍稍撩眼皮,瞳孔猛地紧缩。
不知是不是因为事态紧急,温南星脸上透着红润,炎热的午后,上衣竟是湿透的状态。
朦朦胧胧,宽松的居家服因吸了水,描绘着眼前人的身板轮廓,叫人视线落也不是,挪也不是。
衣服还在淌水呢。
“洗衣机它、好像坏了,一直在漏水。”温南星忙不迭道出自己的困境。
漏水,外加不由分说地洒了他一身。
以至于捣鼓了许久都没有头绪的温南星只好求助他人。
“……漏水?”深吸一口气,岑黎也顾不上冲个凉,“我拿个工具箱,你……先换件衣服吧。”
温南星低头一看,自己像融化的雪人,滴滴答答的水淌了别人门口一地。
他有些抱歉地道了声好,羞愧着脸,圾拉小企鹅拖鞋回去翻衣服。
岑黎进门后看见他一身干爽,这才暗自舒了一口气。
要了命了。
但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停下咕咚咕咚运作不停的洗衣机更加重要。